修尔这些年游历云朝见识广博,一见他就开口须用冬日的忍冬花,如此才可以去病根。
忍冬树虽常年翠绿,但并非四季花开不败,冬日哪里可寻得忍冬花。但此药方须得冬日的忍冬花才可,不可是夏日的忍冬花。
慕汉飞的声音有些发抖:“修尔大师说想要冬日忍冬花开,须得消除父亲犯下的罪孽,而唯一可动父亲心扉的只有母亲。女子生产时神魂回到地府,须用生产之痛与其鲜血祭奠亡灵这才可消除父亲的罪孽,以让地藏菩萨宽宥,消除罪孽,而动文殊菩萨慈心,让冬日开出忍冬花纹。”
傅夜朝见他眼尾发红,忍不住伸手覆住慕汉飞颤抖的手,以希给予他安慰。
慕汉飞长长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压下那些悲哀:“母亲生我时已伤了身子,若是再来一次,恐怕性命垂危。但母亲为我,毅然怀上了绡绡。我当时年纪小,很多事情都已淡忘,可是我十分清楚地记得母亲苍白着一张脸,房中充满了苦涩的药味。临近冬日,绡绡还不足生产期限,于是母亲服下催生药,把绡绡生出来。”
而绡绡就是因不足月生产,自此体弱多病,家中药物不断,直到大一些身体才渐渐好转了一些。
所以绡绡对自己而言并非只是有着斩不断血缘的亲生妹妹,更是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若不是因为自己,绡绡就不会常年灌药。
傅夜朝扶住慕汉飞的肩,把他揽进怀中,轻声安慰。
慕汉飞把那股泪意压下,看着手中的忍冬纹道:“那年冬天听说忍冬花开,修尔大师把忍冬花摘下来熬成了药让我服下,于是我的身体彻底好转。”
傅夜朝嗓间也有了微微痛意,他轻轻抚摸着慕汉飞的肩锁,无声安慰着他。
忍冬花开啊。。。。。。。该是多痛,才让菩萨原谅手上的鲜血,让忍冬花开,而绡绡又灌了多少药,舌苔消不到苦味持续了多长,才养好了身体。
慕汉飞继续道:“那年,修尔大师便赐予了这个花纹,让父亲刻在玉佩上放在我们身上贴身佩戴。”
说着,他微微从傅夜朝怀中直起身,从腰际取下傅夜朝送他的香囊中取出玉佩,与沈寒的放在一起。
“听闻陛下当年身体也孱弱,估计也曾请过修尔大师,而修尔大师同样赠予陛下这个花纹。”
傅夜朝刚想开口问淑清你是不是对慕伯伯画花纹的场景模糊了,但他还未开口,马车忽已停住,忠义侯府到了。
慕汉飞把东西收好,看向傅夜朝:“你今晚留下吗?”
不怪慕汉飞这般问,自去会稽之前他便搬到忠义侯府住,从会稽回来后也一直住在忠义侯府,但今日陛下下令让他一起与乐大人一同商讨登基大典的事,这就让慕汉飞不知傅夜朝是否留下。
傅夜朝把话收回心,露出了一个笑意道:“我今日就不留府了,我需要回丞相府翻阅典籍来与乐大人一同商议陛下登基大典的礼仪。淑清,替我向绡绡问好。”
慕汉飞点点头,拿好东西就下了马车,他本想驻在这里送一下傅夜朝,可他掀开车帘让他先回府,慕汉飞只好拿着圣旨进了忠义侯府。
待马车离开忠义侯府一段距离,傅夜朝把梅贞与梅古唤进了马车。
“梅贞,你利用我的牌令去太医院调出案卷,名义上查绡绡的病例,实则把陛下与淑清的案例都默抄一下。梅古,你去查一下当年给慕家出诊的太医,尤其是那位太医院院首,找到后直接打晕默不动声绑进丞相府,同时驻守他们的家中,莫要让人动一丝一毫的东西。”
梅齐梅古领了令,便消散在马车周围。
傅夜朝眯起眼,细细思索着慕汉飞这番话。
这番话其实是有漏洞的,比如说陛下生病假如也需要忍冬花,但此忍冬花是慕家所求,陛下为何能用?
再比如说这桃花缠枝纹,他清醒地记住慕伯伯说这是他为淑清兄妹所作的花纹,但淑清却说这是修尔大师所画。
他的记忆若是无误,那便是慕伯伯有意瞒着淑清一些事情,故在淑清长大后故意利用这些带着佛教色彩的话才篡改淑清的记忆。
慕伯伯的这番话恐怕与他的话相同,半真半假掺在一起,有一半真相,只要不说出另一半是假,那没有人会思索另一半的真相。
此事,恐怕绡绡早生是真,他当年给绡绡评过脉象,的确是不足之症。
但绡绡所催早当真是因为淑清吗?
那时的淑清身体虽孱弱,可是绝不到牺牲绡绡的健康来救淑清的地步。
那早生的缘由为何?
……恐怕这就是解开陛下与慕家关系的密匙。
傅夜朝轻轻蜷起手指,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腿,脸上一派深沉。
倘若正如自己所设想的那般,那淑清跟绡绡该如何与陛下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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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微林
一抹黑影潜进一三进院,这个黑影十分熟悉这房屋的布局,他径直往最后的侧房走去,撬开门锁,摸进大巫的房内,月光下,一把程亮的剑指向床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