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温柔乡的祁皇虽有不满,但还是召见了几人。单独听完祁沐萧汇报后,又看了宋远清的绝笔,气的早膳都没用,直接让李永福准备早朝。
早朝上,偌大的宫殿里,祁皇独坐在上,黑着一张脸,凌厉的目光扫过殿内的每一个臣子,上位者的威压让满朝文武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们是太久没有看到祁皇动怒了,太平的日子过了太久,都忘了祁皇当年也是嗜血的英武战将。三十年前行野一战,年仅十七的祁皇亲临与北蛮战事前线,率领十万精兵破了北蛮的三十万游骑。
行野一战,三天三夜,日月无光,据说战死的士兵的血,染红了北境的草原,也染红了天。
这一战,年轻的祁皇坐稳了江山,其骁勇善战的故事也广为流传,成为一段佳话。
祁皇压着声音说:“九州少女失踪案已经由沐王查明,其主犯宋远清已于昨日畏罪自杀。宣诏,原巡查院主事宋远清,略卖良人,犯不道之罪,天理不容,割其首,悬于南门,其身鞭尸曝晒,以儆效尤。宋氏一族满门抄斩,查抄家产,其余人等,男子充军,女子为奴。”
所有臣子一时间全部跪拜,不敢抬头。
祁皇站了起来,看着脚下这群人,漫然道:“这宋远清临死前做了件有意思的事情,刘敏宏,你可知是何事?”
这刘敏宏是巡查院的副主事,官职正四品。
他一听祁皇点了他的名字,瞎点吓得尿裤。,他哆哆嗦嗦地回:“回皇上,微臣不知。”
“你是不知,宋远清留下一封认罪书,信中写了很多名字,有些名字,朕很熟悉。”说着,他从书案上抓起宋远清留下的书信,向前一扔。
一时间有几个跪在地上的王臣们身子一颤,祁皇在殿堂上看的是一目了然。
“朕在这名单上,看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你刘敏宏,你可认罪?”祁皇厉声问。
“微臣……认罪……”刘敏宏一瘫,他身为副主事,自然知道自己做的那些脏事,可又如何能全身而退?今日上朝之时,就已经休掉妻儿送出了城。
他不知道他还是慢了一步,祁沐萧昨日看完名单后就安排人手盯紧了燕阳中的这几条大鱼。副主事慕维,虽为女子,但武艺高强,主要负责蹲守刘敏宏一家,他的妻儿出城不过五里,就被抓了回来。
祁沐萧抬起头看着不远处这个瑟瑟发抖的男子,这人身上背着不下十条人命。岑森在录他从梦霄楼救出来的那些女子口供时,就得知这刘敏宏极为变态,与女子欢好的手段异常残忍,那别院中挖出来的女尸多是他所为。
“人命过三,斩立决,其家人再做判决。”祁皇都没等李永福宣读他的罪诏便直接让人拖出去斩了。
姚应春等一众老臣跪在下面不言语,心中了然。
祁皇今日要大开杀戒。
之后燕阳内涉案官员正四品一人,六品两人,余下八品九品有十来人,不是斩杀就是发配边疆,手段狠辣。
天威之下,殿内无人敢言。
祁皇回到王座上,扫过剩下的这些人,缓缓道:“永福,去拿个火盆子,把这些信烧了去。”
岑森和慕维在下面听闻此意,一惊,双双看向旁边的主事大人。
祁沐萧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做声,手指却微不可查的蜷曲起来。
为君之道,恩威并施。
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见到那些信纸落入火盆,顷刻之间化为灰烬,都松了口气。他们去过梦霄楼的不在少数,真要是怪罪起来,谁也脱不了干系。
祁皇挥了挥手,旁边的李永福双手奉着金色诏书,步至台前,提着嗓子说:“九州太平,吾皇诏曰,原王州巡查院主事沐王,赐任巡查院主事,正三品,赐金珠一百。原副主事岑森破案有功,任王州巡查院主事,正六品,赐金珠二十。淄城城守吴氏长子吴贞,原为淄城城司务,协助王州巡查院揭发宋远清有功,赐任王州巡查院主薄,从六品。其妻吴柳氏,品行兼备,贤淑良德,揭发宋远清有功,赐清夫人名号,领七品供奉。”
这一连串的斩杀和封赏,让殿堂内的文武百官蒙了,旨意宣读完毕,依旧没人敢吱声。
姚应春很满意这个结果,赶紧磕头道:“吾皇英明神武,九州太平昌盛。”
众臣回过神,跟着卖力的吆喝着,“吾皇英明神武,九州太平昌盛。”
唯独那帮靠前的皇子们面色都不太好,只是鞠躬附和着,怕是只有祁稔潼是真心附和。
毕竟,这个一年前刚刚从东海之滨回来的兄弟,一年的时间内封亲王,又从一个六品无实权的小官,借助九州少女失踪案一跃成为正三品的六院主事,不得不让人惶恐。
可如今,祁皇盛怒下,谁又敢言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