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沐萧沉默,末了,他说了句“那你就别回去见他不就得了。”
她沾满酒气的小嘴咕哝着什么,细长浓密的睫羽一张一阖,沾染着银色的月光。祁沐萧看得有些醉了,脑海中有一个感觉:这满园繁花都不及她的一丝娇美。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道:我是不是喝的有点多?怎么总有这么愚蠢的想法。
想着,便运气逼出酒气。
可他这出去的半个月,像是着了魔一样,时刻惦念一人。
他起初不懂这朦胧不清的感觉,可那夜他逾越礼俗后,他觉察到自己已经像中毒一般,日日都在想念,沉浸之后,接踵而来的是自责与懊悔。
祁沐萧走的这半个月,把这事想明白了,已经给她这个小狐狸换了一个新的定位——心魔。
何为心魔?清修久了的道人,难免会在修行中遇到此事。若能克之,必有所悟,若不能克之,小则影响修为进程,大则心出执念,毁派灭门!
良久,祁沐萧低声问:“你没有想念一个人,想一直能见到,长长久久。”
“有啊,阿爹、阿娘、还有小弟……黎儿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们。”她揉揉眼睛,给自己满上一杯,又去给他面前酒杯满上,手有些不稳,洒落一些。
“我也想……我娘……”祁沐萧明眸垂落,落寞收进眼中。
祁沐萧见洛黎拿起酒杯晃晃悠悠地要喝下去,伸手阻拦。
“别拦我,园沁,我心里难受……”洛黎皱着俊眉,嘟囔着:“裴英还有暗卫因我而伤,府中三十多人因我而死……现在又来了个讨情债的,烦!”
祁沐萧闻言,默了默,低声问:“那你觉得祁沐萧这人怎么样。”
洛黎愤愤道:“狡猾,刻薄,爱算计……”她转而又说:“大家都让我小心他,说他身份复杂……可园沁,那九州少女失踪案,若没有他,那些女子一辈子暗无天日的活着,他又不像是坏人……”
祁沐萧小心引导道:“对,他不是坏人。”
“可我遇到他之后,便没有一件好事……园沁,你说说,你们家主子是不是晦气?”
祁沐萧嗔斥道:“放肆!”
洛黎腾地站起来,嘟着小嘴,红着小脸,掐着腰说:“爷不管,就是他的问题!”说完舌尖探出,舔了一下上唇,刮干净唇上的酒气。
说时迟那时快,祁沐萧健步闪至她面前,左手一抬她的下巴,右手一揽她的细腰,凉凉的薄唇贴了上去,一股醇香的酒气在舌下蔓延。一切动作行云流水,快到他自己都没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他怕是疯了。
洛黎脑海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觉得嘴巴这处的东西,软软的,凉凉的,还有酒香,是个好东西!她拿舌头舔了舔那个软软的东西,感觉到那凉冰冰的东西颤了一下。接踵而至的是近乎疯狂般的吮吸,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忽然一个温热柔软之物想要撬开她牙关,她下意识地不从。
本该温柔的东西又发起狠,她的下唇被什么东西来回折磨起来。她有些不开心,重重的咬了那个本该是温柔冰凉的东西,谁知道那东西变本加厉,下嘴咬住她的下唇,一痛。
她不甘示弱,也一嘴咬下去,血腥气入口。
这一咬,给祁沐萧咬醒了。他像是让火燎到一般,一把推开洛黎,拿手抚住嘴唇的破口处。
洛黎早就醉的七荤八素,吃不住他这一推,一下跌坐在地上,没有叫痛,安静的倚在石凳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祁沐萧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眉梢处都泛着桃红,他本想赶紧离去,却又看见倚靠在石凳旁的洛黎。他默念着清心咒,走过去把她横抱起来,安放到床榻上。
给她盖被子的时,就着清冷的月色瞧见她红肿的嘴唇,其罪昭然若揭。
祁沐萧啊祁沐萧,发乎情止于礼,难道白尧师叔教给你的礼道都让狗吃了?
真是白白修行十多年!
祁沐萧自嘲后叹了口气,出了菊苑,吩咐了园沁几句后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