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齐走上前,看了片刻,道:“七分。”
祁皇目光呆滞,“那便不是了……”片刻后,他苦笑道:“可你看这词,求不得……好一个求不得……”祁皇拿着画卷的手不由得攥紧,他冷声吩咐,“诏她进来,朕要当面问问她。”
李永福一看祁皇这样执着,暗自叹气,自家陛下一遇到这个女人就会失态,二十年了,竟然依旧如此。
正殿这头一群人还在低声猜测祁皇为何失态。纪筍眉头紧锁,他身旁的睿王也是万万没想到最后会出现这样的岔子。
祁沐萧端坐在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陛下宣见画师洛黎。”李永福一声细细的嗓音打破了沉默。
洛黎稳住阵脚,向李永福走去,她本就头痛,低热,现在又因为紧张,手心里全是汗。
洛黎第一次与这位九州内最有权势的人如此近距离的相处,她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紧张到大气不敢喘一口。
祁皇道:“抬起头说话。”
洛黎慢慢的抬起头,跪在地上板直身子,看着正座上的男子,鬓角已染白霜,眼角处布有岁月的痕迹,但依旧能看出年轻时俊朗的模样。
祁皇也在同样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的确是一副十七八岁的样子,这样的年龄,的确不可能见过她。
他问:“你这画中女子所画何人?如实回答。”
“回陛下,画中是小女阿娘年轻时的模样。”
“阿娘?”祁皇的记忆中,有人也这般称呼自己母亲,却又想不起是谁了。
“陛下,洛画师是蓟城人,阿娘是方言。”蔺齐提醒道。
蓟城,有多久没听过这个地方了。祁皇看着她,再看看手中的画,容貌却有几分相似,再仔细看下去,看着又不像是她了。
莫非真是自己执念太深?
祁皇沉默片刻,又问:“你这不得求是何意?”
“回陛下,对小女来说,阿娘离世多年,不得求小女尽孝,是小女的遗憾。”
洛黎圆的滴水不露,想这祁皇定是看到画中女子想到心中所爱却求不得之人,也许师父给她那画卷的用意就在此,画技难分高低,题材也是寒木春华,打动人心才是制胜的王牌。
祁皇继续看着手里的画卷,良久,他慢慢道:“朕很欣赏你,诗情画意莫过如此,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画的确难得,你可否愿留在书画院任职?”
“回陛下,书画院乃小女心之所向,能为皇家作画,是小女的福分。”洛黎叩首拜谢。
又暗叹,祁皇这般反应,此招确为险棋。
洛黎随后与祁皇、蔺齐一同回到正厅,她在众人注视下回到自己座位附近,祁皇则回到金纱帐内,吩咐了李永福几句。
李永福从纱帐内走出,拉着嗓子高声说:“传吾皇口谕,今沐王举荐画师洛黎,凰州蓟城人,德艺双馨,内外兼修,丹青超群,赐授其补北凰堂堂主之位,从六品。睿王推举画师纪筍,?州凤林城人,品德兼备,丹青超群,赐授书画院一等供奉画师,正七品。十一皇子推举画师王凯宏,王州燕阳人,海选画师吴敏儿,渝州邯城人,画技高超,赐任书画院二等供奉画师,从七品。”
“吾皇英明神武,九州太平,谢主隆恩!”一众人跪下叩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