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恒冷眼看着她,“许你煽风点火,就不许对方如实禀报?”
元锦书悲愤得眼泪打转,先是杀人不见血,后又是煽风点火,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这么看待她了。
凌恒也弄不明白元锦书,她虽性子不讨喜,但本性不坏,自小到大未做过伤人之事,也不曾刁难过谁。
也是因为她行事还算端正,所以这些年一直对她以礼相待。
而今却处处耍心机的与赵氏女敌对,这接二连三的行为着实有些奇怪,仅仅是因为自己看重南缃,醋意下让她这般行事?
元锦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无人知晓她藏在心里深处的想法:
她可以对任何人不计较,但唯独对赵氏女做不到。
这一切源于她和赵氏女积怨已久。
出身书香高门的元锦书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一不优,她的诗词画作连宫廷名儒都称赞有加,满京城闺秀哪怕皇家帝女也无人能及。
在元锦书心里,她自诩当得起天下第一才女,可在楚国,有赵氏女的名声在哪个女人敢以第一自居,哪怕人们再如何夸赞她也不过是句才女,不会冠以女中魁首之名。
这都是来自赵氏女的“压制”,自元锦书懂事起,赵氏女便是她的“意中敌”。
如今“敌人”活生生出现在她生活里,她自是要同对方一较高下,让世人知晓,元家女不比赵氏女差,甚至从今往后将其名声取而代之。
尤其看到赵氏女站在她喜欢的男子、和喜欢她的男子身边,意中敌的立场上又多了情敌身份。
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胜负欲和醋意让元锦书压制不住那股宣泄的冲动,不仅想将对方比下去,甚至还要踩到脚下。
至于明王,元锦书当然不在意此人,她要的是将赵扶盈比下去,向对方和外人证明,她的魅力远在赵氏女之上。
凌恒已离去,元锦书思绪沉沉,她睨着凌恒身边的南缃,看来她和赵氏女真是命中的宿敌。
大宴还在热闹举行,几巡酒下肚,景隆帝有些飘然,他迷醉的眼眸扫过太子越王和明王身侧的赵家女,透过她们脑海里映出一道身影——十二年前艳冠京都的赵清禾。
那是个如明珠般璀璨的女子,才德出众温慧娴雅,在内治家有方,外同官眷应酬友善诚挚,世人无不称赞。
风姿更是绝世无双,满京城贵眷加上后宫佳丽也不比得十中之一。
目光定格在赵扶盈身上,清艳的面容,熟悉的身形气质,景隆帝一阵恍惚,尘封记忆被打开。
当年的他还是荣王,官宴上初遇赵清欢,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自此念念不忘……
而最终,那个女子用生命向他讨伐,在他心里留下了永世的烙印。
说到刚烈,她的侄女赵南缃似乎在这点与她十分相像,景隆帝忆起立冬宫宴上小姑娘倔强不屈的模样,赵清禾投湖那刻是不是也如此?
心忽地抽痛起来,景隆帝这才发觉自己当日要对她们行牵羊礼有多过分,赵清禾要知道他这么对待她的亲人,不知又是怎样恨他。
目光扫过赵令颐时,只见她夹了菜肴给越王,少男少女相敬和睦,上一次见到她时还是阶下罪奴,如今已成座上宾。
是啊,女人只要识相柔顺些,有的是好日子过,赵清禾怎就想不通这点,她当年若肯做他的女人,他必定把所有宠爱都给她,只要她愿意,他会让她做整个楚国最尊贵的女子,和他一起坐拥锦绣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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