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哥儿顿时慌了,扑在她身上大哭了起来。
这边红豆一头扎进了雨里,出了门,看着寂静且空无一人的街道却生出一丝无措,冰凉的雨水浸入衣襟,顿时冷得打了个寒颤。
大夫住在东街,就算她这会儿跑去,来回怎么也得大半个时辰,家里就留了小少爷一个人,要是有什么万一
红豆紧抿着唇,转身就朝隔壁跑去。
“有人吗?天枢大哥?
开阳大哥?殷公子?”红豆死命的锤着门,也顾不得是半夜了,只管扯着嗓子喊。
不消一会儿,那扇紧闭的红木大门就被人打开。
“天,”红豆一喜,刚要喊人,就发现来开门的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不由得心焦,“这位大哥,请问天枢或者开阳在府上吗?”
今日上值的是开阳手下的侍卫小六,见门口女子十分狼狈,口口声声叫着两位老大,小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是?”
“我是隔壁府上的,我家小姐病了不大好,想麻烦人帮忙请一下大夫,”红豆语带哀求,“能麻烦您帮忙叫一下天枢大哥吗?”
隔壁府上的?
小六眸光一变,立马道:“你等会儿,我马上去叫。”
不一会儿,红豆就见那位小哥匆匆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天枢。
“红豆姑娘,容娘子怎么了?”天枢出来眼见红豆狼狈的样子,不由得也是一惊。
“小姐不大好,天枢大哥,我脚程慢,家里只有小少爷一个人我不放心,能麻烦您忙着走一趟请大夫吗?”红豆见了他仿佛见到救星,哽咽着嗓子开口。
“没问题。”天枢一口应下,小六早就极有眼色的去牵了匹马,“你家小姐可有相熟的医馆与大夫?”
“东市永安巷头一家,祁大夫”红豆赶紧道,后又加了一句,“要是祁大夫不在家,随便找个医馆也行。”
天枢点点头,一边翻身上马,一边道:“你先回去,我马上将大夫请来。”
红豆再三道谢,才擦了把眼泪往回跑。
容妤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身上冰火两重天,埋在大脑深处的记忆走马观花般的在脑中放映,满地鲜血残肢的酷烈场景,哪怕明知是梦境依旧让人忍不住心生战栗,容妤眉心紧皱,抓着薄被的手指捏得有些泛白。
“祁大夫,我家小姐没事吧。”红豆看着床上的人儿不安颦起的眉,神色有些焦急,但触到床边安静施针的白胡子老翁时,再多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好啊,怎么不好?”祁大夫慢悠悠插着针,啧了两声,“你家小姐身体可好了,再吃两筐螃蟹都没问题。”
红豆张了张嘴,看着他那一排闪闪发亮的银针,没敢吭声。
这些年她们与祁
大夫打交道的次数不少,别看他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脾气可不怎么好。
“调理了这么些年,眼下倒好,几只螃蟹全给我吃回来了。”祁大夫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一边施针,一边碎碎念,“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不说妙手回春绝世名医,但勉强也算药到病除吧,没想到招牌就砸你们家小姐手里了”
红豆赔笑,“哪能呢,祁大夫您医术精湛,就算华佗在世也不过如此。”
当年小姐生产大出血,幸好碰见了这位祁大夫,不然老早人就没了。
祁大夫斜了她一眼,“少吹。”
随后又嘀咕,“吃螃蟹都不叫我,这年真是白疼了。”
红豆:“”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没人说话,嫌无聊,祁大夫咳了两声,“红豆丫头,门口那小子你打哪儿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