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鲜血沿着他冷白修长的手指滴落,染红了地毯。
他似不知痛一般紧紧捏着手中的瓷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冲内心深处传来的撕裂的痛楚。
“我知道你今日是受刺激了,这些话我只当从未听过。”他克制着自己胸中翻涌的气血,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目光偏执道:“现下没有情意,不代表日后也没有,一辈子的时间,我等得起。”
计云舒无力地闭上了眼,仰躺下去,木木地望着深色的帐顶,心中荒芜一片。
是她天真了,居然妄想借着这次的契机使苦肉计,好让他心软放过自己。
当真是愚蠢。
夜阑人静,宋奕包扎好伤口,带着沐浴后的湿意,轻轻地推开卧房门。
见计云舒已睡熟,他沿着床榻边缘,面对着她躺了下去,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她的侧脸。
他眸色幽暗,近乎失声地呢喃。
“只怪你运气不好遇见了我,既拿了我这种人的心走,那你一世也休想摆脱我……”
天光大亮,计云舒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宋奕那张近得不能再近的脸。
她默默地拉开距离,轻轻翻了个身。
不多时,门外照旧传来高裕尖细的声音:“殿下,该去上早朝了。”
见门迟迟不开,高裕暗骂计云舒红颜祸水。
她没来王府之前,殿下哪用他喊?日日都是天不亮便起了,还去书房看半个时辰的书,再去上朝。
如今倒好,叫了两回也没见动静,定是她夜里将殿下勾得狠了。
“该起了殿下,陛下本就对您不满,再把早朝给落下了,陛下怕是…”
正耐心劝着,房门忽然被打开,只见他家殿下面色不善地走了出来,还轻手带上了门。
“你嚎什么?日后不必叫了,本王自己会起。”
宋奕厉声训斥一句,大步朝外走。
高裕连忙跟上,心道得了罢,自己不叫,他怕是连早朝都睡过去了。
宋奕一走,侯在门外的寒鸦立即轻手轻脚的进去了,动静虽小,却被假寐的计云舒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这主仆二人,一个白天盯一个夜里守,当真是分工明确。
计云舒没了睡意,自顾自坐了起来。
“这会子还早呢,姑娘不再睡会么?”
寒鸦正轻手收拾着桌案,见她下榻穿衣赶忙上前伺候。
计云舒没让她接手,自顾自道:“我睡不着,你去忙你的罢,我自己来便好了。”
寒鸦知晓她不惯人伺候,识趣地住了手,默默出去打了洗脸水来。
散朝后,宋池还是没忍住,几步走到宋奕面前,蹙眉问道:“王兄,你当真把云荷掳到王府去了?”
宋奕眼神微冷,瞥了眼前方不远处,时不时心虚地回头探看的车勇,嗤了一声。
“是又如何?你要弹劾我么?”宋奕淡淡看他一眼,径直错过他。
见他一副铁了心的模样,宋池急忙追上,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