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想生育又怎么了?碍着别人什么事了?
曾琪闻言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凌烟,那双眸中闪烁的光芒,仿佛穿透了千年的阴霾,照亮了她的心房。
这些话对于曾琪而言,简直是前所未闻的惊世骇俗。
它们如同春日里的一声惊雷,震撼着她的心灵,让她感到既惊讶又震撼。
她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凌烟,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波澜。
身为一个女子,子嗣一事为什么在她看来如此不值一提?
曾琪的思维被这股冲击力暂时冻结。
她呆愣在原地,良久之后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话语间带着几分迟疑与不解:“可是……在这世间,若无子嗣傍身,女子岂不是迟早要面临失宠的命运?子嗣是我们在夫家立足的坚实依仗啊。”
凌烟闻言嗤笑道:“这是何等可笑的逻辑!若一个男子仅仅因为妻子无法生育便将其抛弃,那么这样的男人值得我们去珍惜吗?真正的爱情,应当超越生育的界限,若他真心爱你,你是否有子嗣,都不会改变他对你的一片深情。”
曾琪听着这番话,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本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因为她的这番言辞,竟是如此地直击人心,让她无法反驳。
只是从未有人这样想过罢了。
凌烟又接着道:“当然,我的这番话于这里并不适合,这个朝代的很多女子生下子嗣也不只是为了夺得丈夫的宠爱,而是为了自己以后有个依靠罢了,因为她们可能也觉得丈夫的宠爱靠不住,所以只能靠子嗣生活。”
所以现代的女子可以很潇洒地不生就不生。
古代的女子却不行,因为她们离开丈夫根本无法生活,娘家也会视她们为耻辱。
真是让凌烟又悲哀又无力。
曾琪在听完凌烟的这番话后,也是苦笑不已。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说得对,这就是我们的现状,这些女子又能怎么办呢?”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
曾琪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不说这些难受的事情了,总之我现在已经有一个孩子了,也算功德圆满,所以这个结果我接受,也不后悔当日所行,因为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如此,即便代价是这样。”
凌烟闻言好奇问道:“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曾琪的身体是小时候伤了底子才会如此亏损的,到底是怎么被伤到的。
曾琪的眼神变得遥远而深邃,她缓缓回忆起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那是我十岁那年,跟随母亲去赴宴会,当时正是冬季,也是一年当中最冷之时,那时我在后花园和几个玩伴游玩时有两个朋友不小心落了水,当时那里没有大人,我们几个是偷跑出来的,落水的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七岁。”
“其他几个玩伴去喊大人了,可我怕来不及,于是毫不犹豫地跳下水去救人,由于我从小跟随父亲练武,所以身体极为康健与有力,顺利将两人救上了岸,我却因为年纪小用力过度而脱力,没有了上岸的力气。”
“那两个被我救的小孩昏迷不醒,大人又还没有来,所以我只能用尽全身力气自己往上爬,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沉入水底的时候,看见大队人马终于赶到了,我也因此得救了。”
回忆完毕,她便接着平静说道:“从那时起我的身子便急转直下,内里元气大伤亏损严重,加之又寒邪入侵,身体变得异常脆弱,经常隔三差五的生病,气血严重不足,跟以前强壮又从来不生病的身体完全没法比,也是在那时落下了病根,之后补也补不回来。”
原来如此。
她是为了救两条人命才会这样。
不过看她神情也确实不后悔当日所行。
即便代价是她半生病痛缠身以及子嗣难为。
凌烟不禁感叹道:多好的姑娘啊!
于是笑着宽慰她道:“你看,这便是好人有好报,让四嫂这次可以大难不死还母子平安,说明老天记得你的这份功德,这不就回馈给你了嘛!”
曾琪闻言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她紧紧握住凌烟的手回道:“你说得对,眼下我能够拥有这一切,的确应该心满意足,不应该再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