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啊,的儿啊,心里不痛快又何苦拿别人撒气!”贾母痛心疾首的道,旁的王夫人更是晃三晃。
若是平时贾政也就头哈腰赔上几句好听的话诸如“让母亲担心是孩儿不孝”之类的话,可如今贾政心里疲惫的连丝笑容都挤不出来,话到嘴边却是如何也不出来,忽的跪下来给贾母磕个头,转身离开贾母的院子回荣禧堂。
跨出门槛的时候小丫鬟吓得都忘记给贾政打帘子,屋子的人都鸦雀无声不敢相信的看着贾政的背影,直到贾政的人在黑夜里快要看不清,贾母才急急的喊道:“来个人跟着老爷,别让他个人。”
屋子的人都面面相觑着,丫鬟们大声都不敢吭,生怕主子们的怒火波及到们身上,李纨是儿媳妇在种时候也不好插言,王夫人时候心都凉,没想到向都是大孝子的贾政竟然会连贾母的面子都给落。
贾母此时却没有生气的心思,看到儿子纸样的脸色和空洞的眼睛,贾母生怕好容易得祖宗保佑好歹开些窍的儿子又忽然被打回原形,又是心慌又是心疼。
直到那跟着贾政出去的个小子跑进来回话:“老爷直接回荣禧堂,代目在那儿伺候着,过会儿出来告诉老爷睡下。”
贾母才松口气,看眼旁边的王夫人:“好,下子也不用再委屈,都回去歇吧。”
王夫人咬着嘴唇,对贾母行礼,而后也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离开,连李纨给行礼都没看到,李纨礼行半,王夫人已经只脚踏出门槛,李纨半蹲在那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尴尬的很。
贾母叹口气,对李纨摆摆手:“也早些回去吧。”
李纨回房,和贾珠今的事:“环儿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如今老太太怕是……”李纨到里叹口气,没老太太的护着,环儿又将如何呢?眼前浮现太太阴沉的脸色,李纨也觉得浑身上下冒着凉意。
贾珠道:“环儿确是个不错的,瞅着,怕是比宝玉更长进些。”
贾环和宝玉都是贾珠手把手教习的读书识字,对于两个弟弟截然不同的喜好,贾珠还是十分清楚的。
“就是样才更糟糕,太太那边……”李纨住口,毕竟太太是自己的婆婆贾珠的母亲。
贾珠脸色黯,握住李纨的手:“也知道,现在只希望环儿能自己上进些。”
李纨头,时想起刚刚太太在老太太面前提起的事,便问道:“可知道咱们府上有个家生的小子名字叫昀儿的?”
贾珠想想:“叫昀儿的有三、四个呢,的是哪个?”
李纨回道:“就是太太房里大丫鬟宁环的侄儿,听今年八岁大。”
贾珠听后冷哼声:“原来是他!”
自从贾珠帮衬着王夫人置办年事开始就改他那两耳不闻窗外事心只读圣贤书的脾气,后来代目进府中又与他交好,也没少跟他些下人中间传的耳熟能详独独瞒着主子的事儿,开始他也并不在意,谁家没有几个祸害?
可是自从被康熙南书房行走后,他每都会跟着康熙批阅不少的奏章,御史们每弹劾的折子千奇百怪什么都有,有很多时候,真的是条臭鱼腥锅汤,家奴仗势欺人最终演变成抄家的大罪。
自此他再也不敢对家里的事情掉以轻心,专门找代目来仔细问番,他想过把府上那些无耻之徒全都撵出去,可是查下来,他们的背后都是有头有脸的,不是老太太的陪房的后人,就是太太的陪房,甚至连自己的奶娘的儿子都是个数数二的恶霸!
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让贾珠苦恼。
李纨鲜少见到贾珠么不屑的表情,心中咯噔下,连忙追问:“怎么?”
贾珠撇撇嘴:“起个昀儿,若是他老子,情愿打死他之后给他偿命,也断不会放样的东西在世上!”
原来个昀儿全名叫做孙昀,他爹娘都是贾家的家奴,只有个儿子,从小溺爱的很,事事都依着他,昀儿五岁上就迷上赌钱,最初是手头上有银子就去赌,后来变成伸手管爹娘要,最开始还收敛些,后来旦不给连爹娘都打,有次逼急实在没钱,把他娘新得的套半新的衣裳当到当铺去当二两银子也全都交代到赌坊去。
李纨听不敢相信的张着嘴,半晌没出话来。
贾珠完后却后知后觉的疑惑道:“怎么听过他的名字,谁在面前提到他不成?”
李纨苦笑声:“就是刚刚,太太跟老太太,如今宝玉和环儿都大,身边都是丫鬟婆子,还是应该添置几个小厮,老太太已经给宝玉相中个,环儿的让太太自己定夺,太太才昀儿,老太太素来是知道宁环的,便准。”
贾珠听握着李纨的手僵,小两口看着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同样的神情,想起太太平时爽利的模样,两个人都沉默。
“可如何是好,总不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个好好的孩子被种下作的给毁!”李纨先开口。
贾珠犹豫下,最终还是头:“去找爹吧。”
“别。”李纨拉住站起身就要走的贾珠,“今儿没看到,瞅着老爷对太太挺大的气性,个时候去,岂不是火上浇油?到时候,太太更恼环儿,弄不好,咱们也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