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啊,奴……奴才并非此意……”
还未待他说完,再次‘啪’的一声,这一次是一今年代久远的上等玉器。
我皱起了眉头,与正走出的小太监迎面相撞,他含着乞求的眼神望向我,似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我耷拉下了脑袋,其实,在我心下,并不确定自己有何能耐。
我走上前去,掀起了门帘。
“没有听到朕叫你们……”一转头,看到我的刹那,硬生生地将‘滚’字吞咽了回去。
赫连琰双手攥紧,扬起了手臂,狠狠地捶打在墙壁上,登时墙壁之上印出了丝丝血迹,让人看着触目惊心,“你来干嘛?”
我左右巡视了一番,桌面上的书籍早已被扔到了地上,有的已经四分五裂,有的被践踏得没有了‘形象’可言,台案上的花瓶亦是碎到了地上,鸡毛掸子横躺在侧,像是在祭奠,这一切仅是让我想到了两个字……狼藉!
我望着他的颤颤背影,仿佛可以深切的感受到他的无助与孤单,刚来宫中时的我,亦是这般样子。我稍迈动了下脚步,“皇上……”
“你不是说不愿与朕为友吗?何故还要来!”他低声吼道,“若还是那个答案,不要给朕任何的希望!”
我脚步登时顿住。
“希望若是注定是失望,就给朕一个狠绝的背影!”
我的心一震,像是被狠狠地敲击了下,不由得同情起了这个看似桀骜不驯,实际却是孤单寂寞的皇帝来。
“还不走吗?”他怒喊道。
我未吱声,依然站立在此。
半晌,他的身子终亦是支撑不下去了,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到底要朕怎样?”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我瞥了一眼正在外面焦急等待的众宫女们,鼓足勇气说道,“不要再伤害无辜了。”
他扬起头,面容显得憔悴不堪,白皙的皮肤经过一夜的折腾,显得苍白更甚,他无力的扯动了下嘴角,像是在无奈地苦笑一般,“好,我不会再伤害他们了,你可以离开了吗?”
他竟是答应了?我吃惊地瞪大了眼。且是那般的好说话,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之感。是啊,我已是达到了目的,我该是可以离开了。可为何……我的脚步却是变得那般沉重,看到这样的他,让我的心莫名地一揪,根本狠不下心就这样留下他一人独自承受着痛苦。
我挪动了下脚步,一旋身,落座到了他的身侧。
他诧异地扭头瞥看向我,漆黑透亮的眸子写满了震惊,“你……”
“皇上既将萱绫视为友人,是否该是将所有愁闷之缘与奴婢讲讲呢?”看他才欲继续发问,我赶忙补充说道,“友人,即要吐纳真言,若不是此,萱绫不愿与之交半分。”
赫连琰微张着嘴,怔愣了下,半刻后,才恢复了常态,然,嘴角上却是多了一抹不言而喻的笑容,“朕,不,我……”他即刻改了口,“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同意了呢。”
我抿嘴笑了下,未多置语。其实,现下我的心亦是复杂烦乱,不能确定到底这是对还是错。
他看向前方,叹息了口气,“可能再不久矣,我就同我父亲那般,成为了历史上第二个被罢黜的皇帝。”
我一听,快速地扭头看向他,“何出此言?”
“只怕你早已晓得朝廷的势力了吧。现今朝廷三分,大司马握有兵权的四分之一,摄政王握有二分之一,若不是我又有四分之一的兵权,只怕现下早已被扯下了龙椅。而眼下,大司马被我打入了死牢,那方势力势必会起义,我却根本压制不了。摄政王却又独占一方,奈何我孤单对敌,寡不敌众,注定会失败。”
“既是这般,你又何故要杀那大司马?”我不解的问道。
“是他无理在先!”一说到此,他似是特别的气愤,双手不由得攥起了拳头,“他无视礼仪,无视尊卑,甚至还几次挑衅于我,故意陷害我娘亲,甚至还污蔑她的……”赫连琰咬了下唇,并未继续说下去。
我似是听懂了一些,眉头稍蘧起,“可你明知一旦惹怒了大司马,则会将你自己陷于危难之中。”
他长舒了口气,“那又如何,反正我这个皇帝有与没有还不是一样。”
“怎会一样?”我扬起了声调,“你是皇帝,是一国之君,纵然没有亲自执政,可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一日,那便能让百姓们安宁一日。国一日无君,朝廷内会大乱,隐患成为了现实。国一日无君,会将外患引入。从此,这个国家会处于危难之中。”
话毕,我转过头,“遂,你不能作这般的想法,你要……”
赫连琰双眸忽闪,像是满含着笑意,让我禁不住惊吓得说不出下话。
“然后呢?”
“你,你要好好稳坐这个位置!”我鼓足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