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夔瞥了我一眼,不作声,伸手叫人,“来人,扶皇上回宫!”
邹子毅看了看东方夔,又望了望我,那无波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的哀伤,转身,走了出去。
房内的我,站在东方夔的面前。
“我之前与你讲过什么?”东方夔狰狞着面容,一张俊美的脸颊不再似往日那般对我柔笑,“莫非你皆当耳旁风?”
我紧攥的双手,耷拉着脑袋仿佛一副认错之样。
“他不再是以前的阿毅,今日你叫他来咱府邸,明日是否又有人随意指使他干别的?他是九五之尊,是有威严之人,并非是再是你的弟弟,更何况依照我看,刚刚你们的所作所为早已超出姐弟之情了吧!”
听着他不断地嘲讽话语,我的心蓦地一凉,终究忍无可忍,抬起了头,眼眶红红地与他相辩驳,“他是皇帝,但皇帝不代表没有自由,他亦并非是你的傀儡,当初在琰立国你对赫连琰就这样,莫非今日又要重蹈覆撤吗?上次利用我,为的是争夺皇位,这次又是什么?明明你有了权,也有了势,干嘛还将他推入这场波澜当中?”
“利用你?”东方夔脸色惨白到了极端,双手不由得攥起了拳头,“你这样认为?”
我的心一震,“你敢说不是吗?’,
“啪”的一声,他将双手狠狠地向圆木桌面上砸去,翠绿的玉指环终究抵挡不住碰击,粉身碎骨,落到了地面之上,他白皙而修长的手指上端渐渐印出了触目的红色血迹,顺着指缝流到了桌面之上……
我怔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莫非你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思与我成婚?”东方夔嗓音变得喑哑,“既是那么恨我,为何现下还站在这里?既是怀疑我,为何又立下山盟海誓?”他狭长的美眸隐约泛出了红色的血丝。
—奇—“夔……”我看着他的手指,心一阵子泛疼,泪水不知何时已是滚落了下来。
—书—“不要说你仅是因为别无选择。”他低沉的声音听来有几分恐怖。
—网—我摇着头,已经哽咽得快要说不出话,“不是的,我……”
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的苦笑,“告诉我,你对我的感情是爱情,还是……纯粹的恩情?”
我微一怔,许久以来不曾想到的‘报恩’两字冲入了脑海,是的,在很久以前,在很小的时候,我的确怀有对他这般的感情,因他是我的养父,是我唯一的亲人。然而,再次见到他,心头却滋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我晓得那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亲情了。
似是看我半天没有吱声,东方夔闭了下眸子,再次睁开,眼底尽显出一抹失望之色,“二十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此刻这般痛心过!”说完,他甩手走了出去。
我恍过了神思,赶忙追上前去,“不,不是这样的”,拉扯着他的袖口,嗓音带着哽咽与胆颤,“不是的,我确定这不是恩情,真的不是……”
他顿住脚步,瞥过头,嘴角现出讥笑,表情变得陌生而疏远,“然后呢?不是恩情,莫非是亲情?你该是知晓的,我与你的生活,不该仅是亲情!”他长舒了口气,“或许,该是正视下自己的内心了,到底在你的内心中什么才是重要的?你与我到底是什么感情?倘若连和皇上的友情皆比不上,那我索性不如放弃,这样追逐真的很累!”
“放弃?”我的身子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面前之时,泪水一下子决堤了……他倦怠了,他真的倦了……
接连过了三日,东方夔始终没有回府,突然一道圣旨降临,令府内的所有人大惊失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东方氏品德优秀,宅心仁厚,为军师一职之时,深得百姓人心,现下为人妇,更是遵从妇德,懂得相夫教子。遂,特封东方氏为邹子国第一任一品夫人!举天同庆一日,礼炮三响,钦赐!”
莫名其妙地封赐,令我愈加迷感,明明我并未作出何等优秀之事,可现下为何单独要赏赐于我?我恐慌了起来,抓着那公公的手就是追问东方夔的下蔬
“娘娘莫要折煞了老奴,老奴不过一个卑微的奴才,如何能知晓东方大人的去处呢?”公公半是自嘲地说道。
我一听,心理着实发了慌。看了看天色,我便叫人备了马车,一直到了宫内。
正巧的是,邹子毅正在园中作画,此时此刻,他的周围站满了大臣,然,尽管如此,却依旧没有望见东方夔的身影。
我满头大汗地走近那圈地,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前面的刘海儿更是被汗水浸湿,服服帖帖地趴在脑门儿上,样子看上去有几分的落魄。
邹子毅随着众人的好奇目光向我看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稍露一丝的笑意,他放下笔杆,正面对我,“朕,有些累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众人再次瞥了我一眼,便走开。
刹那间,这偌大的院落中仅剩下我和他两人,当然我是晓得,他身为九五之尊,暗处定有好多人保护。
在与他相隔一米远之时,我顿住脚,“皇上可知我夫君有没有来过?”
“东方夔?”邹子毅表情稍收敛,他定睛地望向我,听出我的疏离称呼,半晌,他的嘴角现出一抹冷笑,“一品夫人逢人就问夫君去处,是否有欠妥当?”
“什么妥当?我管不了这样多了,因我的错,他才离开我的身边,我现下只想他是否安全,希望他能……
未等我话讲完,邹子毅接话道:“回府?”看我睁着水汪汪的眼眸点头,他脸上莫名地闪过一抹懊恼之色,背过身,不再看我,“你以为朕害了他?”再次冷笑,“你可以去问问天下苍生,有几人希望他有活路,又有几人有胆子与之抗衡?我们皆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是垂死挣扎的小角色罢了!
我的心蓦地一陡,这些我知晓的,为了这个国家,他不惜扮黑脸,得罪了百姓和官员,试图让邹子国走上富裕安宁之路,然而,随着一年年过去,每个人眼前看到的仅是那物质的享受,却惟独忽略了为此奋斗来的孤单之人。
“遂,你恨他?”我眼眶噙着泪水,不禁问道。
邹子毅瞥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