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东方夔扬声喊道。
孰料,门推开,竟是小德子,后面还跟着小桃儿和……湘儿!
“湘儿?”东方夔分外惊讶,他扬眉瞥了我一眼,看我愧疚地低垂下了脑袋,他再次摇了下头。
湘儿望见我和东方夔后,脸上又像是每日一般,立现出可爱的笑靥,“爹爹,爹爹……”这回倒好,连‘娘’亦是不再叫了!
不行,我突然间暗下决定,绝对不能再让湘儿被东方夔宠了,若是再过了两三年,只怕我这娘是要变成昔日的‘东方夔’了!必要好好地改善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人人皆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袄,如何会成为父亲的了呢?
这日过后,为了能尽快破案,在我的一再要求下,终究东方夔应了我,但有一点,只许十日,过了十日,就必须与他回府。
当然,这话说得实在是虚假,因为这十日我们分明是寸步不离,当夜,与我那一床的丫鬟‘离奇失踪’,再一晃眼,却是东方夔潜入了我被中!而白日里,更是频频在我眼前闪现,就仿若戴在我指尖的那个指环。
“凤姑娘,您的茶沏好了。”我将茶盏放在了圆桌上。
“绫儿?”正坐在梳妆台上的女子柔声叫道,她看向我,“过来帮我一下。”
我将托盘放下,走山前去,用手为她捋着青丝,“凤姑娘的发丝真好,上天亦是不公平了,怎地有人集所有美好于一身,却有人平平凡凡,没有任何突出。”
凤姑娘透过铜镜看向我,不由得轻轻一笑,“瞧你这小丫头,嘴皮子好会说。”她银铃般的嗓音听起来甚是悦耳,“看你年纪不大,怕是才十六吧?”
十六?呃……二十了,还是一个三岁大孩子的娘亲!
可现下假身份的我,不能吐实言,我颔首,“姑娘呢?”
她擦了擦胭脂,将脸色看起来更红润,嘴角渐露苦涩笑意,“像我们这种女子,哪里还来得年龄之说,若是混得好,就嫁与富贵人家作个妾,混得不好,就在这里呆上一辈子!”
我的笑容随之收敛,心下为之一痛,“姑娘何必这般说自己!”
“你还小,不懂这些。”她站起身子,展开了双臂,微微转上一圈,登时一股脂粉香气扑鼻而来,刹那间,好似一直粉蝶翩翩起舞,“如何?这身打扮还算是体面?”
“好看,姑娘穿什么都好看。”我拍掌道。
她微微一笑,定住脚,再次通过铜镜审度了一番自己的容貌,“纵然再好看,亦是难以收复某人的心。”
后续之夫唱妇随(二)
“凤姑娘,”一个小丫鬟推门而入,“东方公子来了!”
“今儿个怎地这样早就来了?”凤姑娘眉头一拧,着实慌乱了起来,不时地检查自己的衣着,又是看了看自己的头饰,“绫儿,看起来可好?”
我征愣了下,“呃……好!”
话才一讲完,她却踩着婀娜步伐迈出,我赶忙尾随了出去。
二楼第三个雅间儿。
“来来来,东方公子,祝你我合作愉快!”面前一油头粉面男子端着酒碗,扬声笑着说道,仰脖,一饮而尽。
“钱庄主何必喝得这么急,”东方夔不紧不慢地笑道,他瞥了一眼正走入的凤姑娘,稍将眼神向左瞥了下,漆黑的眸子变得深邃,“不妨让凤姑娘给您弹上一曲,亦好来助助兴!”
“呵呵,怎敢奢望有这个荣幸啊。”钱庄主望着那正徐徐走入的凤姑娘,眼珠子皆是快要拔不出来。
东方夔笑了笑,招手叫人摆好了琴和墩子,用眼神示意凤姑娘,她微微颔首,走上前去,用纤纤玉指随意调了下音,与东方夔对视了一眼,双颊微红,便垂首演奏了起来。
我悄悄走到了东方夔的身侧,或许该是说他用眼神‘命令’我站在这里,似是看我站着累了,他就偶尔将身子向后倾,试图让我的腰找到支撑,偷上一会儿懒儿,而那钱庄主或许是太过专注于凤姑娘的美貌与琴技,遂一直未注意我和东方夔的私下小动作。
半晌,曲调平息了下来,凤姑娘站起了身子,再次躬身,“奴,给东方大人进杯酒!”才是迈了两步,不料东方夔却是笑着回绝道,“还请凤姑娘给钱庄主斟杯酒,远道而来,不可怠慢了。”说着,又是传来了一道敲门之声,从外走入了一名看起来甚是清秀的女子,那女子在东方夔面前弯身, “奴给东方大爷敬酒!”
“呵呵,”东方夔故意笑得大声,“才不过两日,就学会了这等调情话语?”
女子双颊变得酡红,“大爷尽是取笑奴!”漆黑的双眸却是闪着一抹惑人的眼神。
我瞥向凤姑娘,此时她的面容好似僵住了一般,一双杏眸写满了无限地哀伤。而那靠近东方夔的娇小女子却正是前两日新来的女孩儿,虽是没有凤凤的美貌,但却甚是活泼。
我一见如此,心中亦是不免泛起了酸意,毕竟谁愿意瞧见自家相公被这样多女子争着,为了一泄心头之恨,我偷偷用手掐了下东方夔的手腕。
而他倒好,仿若无事般,继续面露笑意,他对着那新来女子说道,“这两日可是还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