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罪该万死!”乔姿蓉立刻调整了姿势,跪在了皇上面前,她手里还拿着一截香。
“起来。”皇上冷冷说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格外洪亮。
“臣妾不敢。”她心里怕得要死,自知是罪孽深重,此时只求不要祸及家人,她该如何补救?
“起来说话。”皇上的语气忽然没有方才那么强硬了,甚至伸手来扶她。
乔姿蓉哪敢起来,她只想怎么才能求皇上给个痛快,她这一摆手,却没料到,香正好戳在了皇上的胸口,硬生生把龙袍上的金龙眼睛给烫了。
乔姿蓉倒吸一口冷气,她今天不死是不行了!
“臣妾罪该万死……”乔姿蓉把香丢在一边,行大礼,趴在了地上。
“乔姿蓉!”他气的大喊她的名字,两手放在她的胳膊下,直接将她从地上给提了起来,举到自己的面前,凝视着她,“睁眼!”
乔姿蓉没准备好,皇上虽然生气,但是今天这事儿可能还有点转机,毕竟叫了她的名字,也没有立刻叫人来把她拖出去,那么她可以努力一把。
“我叫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乔姿蓉准备好了,她一睁开眼睛,眼泪在这一瞬间流下来,那叫一个楚楚动人,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她用上了自己毕生的演技,只求能够打动眼前人,让他生出一丝的脸面,那么便有一线生机。
可就在这个同时,她用婆娑泪眼,终于看清楚了那素未谋面的亲亲相公的长相,一时之间,她惊得眼泪都忘了掉了。
“高言许?!你……”她又看了看高言许头上戴的发冠,她终于在这一瞬间明白了。
为何姐姐“去世”后,乔家又得到了皇上特许,让自己来参加选秀。那是因为出殡那日,高言许来府上探望,她表现得十分伤心,而忽略了他说的下个月见的真正含义,不是要来府上看她,也不是要在涌泉河夜市,而是下个月的殿选。他给她特批了一个名额。
她也明白了,为何殿选那日,她会觉得皇上的声音有些熟悉,尽管离得远,又带着帝王的腔调,为何他会生气的叫自己抬头。而她一直没敢抬起头来看看皇上。
她又想起了,那日在祠堂,她给母亲烧纸,高言许忽然出现,那别扭的样子,生气的样子,也是因为她没认出他来。
再然后是太后生辰,那若有似无的强烈压迫感,正是高言许在看她。
而皇上被吐了一身离席更衣,她又在河边遇见了高言许,误以为他是游水而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是她笨,只怪当局者迷,她如何敢将这些联想在一起。
眼前君王,便是友人。
“怎么哑巴了?霞答应。”高言许似笑非笑地说道。
乔姿蓉心如死灰,在这一刻总算明白了,霞答应是什么意思。
想当初,他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分析这个封号的含义,她爹纵横官场几十年,帝王阅读理解几乎满分,也只解读出了常伴日月的霞光之意。
可原来是他在骂她瞎。
她此刻是心如死灰,演都没办法演了。她的两个胳膊被高言许捏得生疼,她强忍着各种不适,垂下眼眸,恭恭敬敬地说道:“臣妾该死。”
高言许反倒是愣了。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高言许说。
“皇上大人有大量,求皇上开恩。”
高言许听了只觉得这话刺耳,他本想继续发火,可看见乔姿蓉悬空着,极力隐忍着疼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他赶紧放下她。乔姿蓉脚落地的瞬间,又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没有什么话想说?”高言许又问了一遍。
“臣妾该死。”她重复道。
高言许恼怒,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她为什么一直求饶,得知眼前人便是心上人怎么没有半点喜悦?高言许越想越气:“你若愿意跪着,那就好好跪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