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很毒,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脑子在黑白与彩色之间转换,混沌的世界时不时来侵犯我的大脑,敦敦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连晚上睡觉他都是打地铺看着。
一日,老赵匆匆来了。
“灵灵,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彬彬被清华大学录取了,依依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到晓丹学校了,晓丹今天特意打电话让我转告你,他们过几天要来看你。”
彬彬、依依,天生是很优秀的孩子,特别是依依,天生好像比一般的孩子智商高,可是遇到了我这样一个当妈的,不是张晓丹,孩子一定是给耽误了。
考上了大学,读书是需要钱的,可我身无分文,靠着刘老师、老赵等人接济度日,我该怎么办呢?
种地,好好种地,给我的彬彬和依依挣学费。对了,我给公公画的画我还记得,我重画一张。
老赵给我带来了画画的东西,我通过绘忆,画了一幅画,大家都看傻眼了。
“你没上过学,怎么会画画呢,而且画得这么好?”敦敦诧异地问。
“跟张晓丹的同事学的。”
“看来这家人待你是很好的,我现在知道了,你为什么在谁也不认识的时候,能认出张晓宁和你公公婆婆的墓碑了。”
“那你不开心的时候画画可以吗?把你感觉到好的,不好的都画出来吧。”
“把使你开心的和难过的事情写下来吧,写出来你会感觉轻松很多,来,我教你写。”曾经的张晓宁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的声音是那么有磁性,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曾经的我是那么的幸福……
想着想着我流下了眼泪。
“你怎么哭了呢?是不是不舒服了?”敦敦担心地问。
“没有,好着的。”
敦敦,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哥哥,一个憨憨的大龄青年,把他自己的喜怒哀乐捆绑在了我的身上,我真的不能再这样了,我要坚强起来,为了我的孩子、亲人和有所有担心我的朋友。
“药吃得我很难受,给医生说说看能不能停了,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咨询完医生,说可以减半吃,吃一段时间再看情况,如果情况好就按三分之一吃,再吃一段时间,情况更好了,就可以停药。
我一定要摆脱吃药,我开始努力多吃饭,每天在田埂、河堤上走路。
小梁抽空到河里捞鱼,时不时地给我们改善伙食。
和他们在一起,虽然他们不重细节,不太爱讲卫生,但是他们纯朴善良,不会勾心斗角,和他们在一起不用任何防备,很放松。
慢慢的,我身体有力气了,不再那么软绵绵的了,走路也有劲了,不再像踩着棉花了,气色也好了很多。
老赵带来了一面镜子,在洗漱间边安装边说:
“女人每天照镜子会越来越漂亮,你每天照照镜子,每天会发现你会有新变化的。”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圈发黑,眼睛凹陷,脸上布满皱纹,倔强的白发一根根竖立在头顶,三十出头的年纪,已俨然一副老太太模样,我这是未老先衰啊!
很快,老赵的股权转让完毕,他将卖股权的钱投入到菜地,我们按我画的图,将地分成了不同的小块,打算在秋天将杜大哥他们种的菜收割完,开始新的栽培。
晓丹和王磊开车带着三个孩子来了,感觉三个孩子都长个子了,彬彬脱去稚嫩的小脸,看着像个大人了,依依也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了,囡囡也长成个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