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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微转,于是拉斐尔后知后觉的顺着弥赛亚的目光而望去,便见那卡巴拉生命之树下于弥赛亚所在的位置之侧,立着两枚巨大的恍若蛇蛋一般的天使卵。
“这是、”
拉斐尔失声,只是一眼,便感受到了那两枚天使卵的不凡与不同寻常,以及那份极细微却又极坚韧的,连绵不绝的生机。
但于这天国之中,在这崇尚宽容、节制、温和、谦虚、慷慨、勤奋、贞洁的天国之内,又如何会出现这样的天使卵,又怎样会出现这样的天使之卵?
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是经由神明之所创造,亦有着自我的生存和繁衍生息的方式,但对于信仰神明的天使这样的族群而言,至少在高阶的天使之中,那些违背信仰与教条的某些方式是并不存在的。
高阶的天使,那带着六翼的撒拉弗从来便非是用那所谓结合的方式,自那天使卵中所诞生。
但——
有着神将治愈称号的撒拉弗自然可以感受到那天使卵中之所带有的强横气息,显然并非是一般的天使之所有。更不必说,那另一枚黑色的带着诡异与不祥的天使卵。。。。。。
即便地狱入侵天国原本安宁且祥和的乐土陷入到血与火之中,拉斐尔仍然想十分严肃且认真的问上一句,这样邪恶的事物又如何能够出现在这天国之中,甚至是出现在这卡巴拉生命之树下?
有那么一瞬间,拉斐尔看向弥赛亚的目光带上了根本便不加以任何掩饰的警惕和戒备。身后翅羽收拢,这位撒拉弗终是抬脚踏入到那被卡巴拉生命之树所笼罩的范围和空间之内。
原本的黑暗不详以及压抑的气息似是在一瞬之间褪去,目之所见耳之所及,便连沉闷的心情亦似乎随之而受到影响。拉斐尔将目光落在了那天使卵之上,有无形的风于这位撒拉弗的身周凝聚。
抬了眼,拉斐尔看着弥赛亚认认真真的开口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弥赛亚殿下?”
怎么回事?
不管是双目之中还是那嘴角的弧度都似乎没有丝毫的变动,弥赛亚轻笑,明知故问。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拉斐尔殿下。”
夜空之中的星辰是有数的,而神明之所创造出来的天使同样有数。于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而言,每一颗星辰的消失便代表一个天使的坠落抑或者被抹去。
这样的情景并不常见,却并非是没有。
不管是在晨星坠落之前还是晨星坠落之后,都曾有天使抛弃曾经的信仰与美名抑或是陨落。
只是除了那自有永有的唯一神明以外,这世间从来便没有什么是彻底的不可替代抑或是不可或缺。而这样的缺陷即便是有,亦终究会被补上。
所以即便是晨星的叛乱掀起漫天的星辰为之一空,在那之后的时间与岁月之中,总归是有新的天使生出新的星辰替补,将那夜空点缀。
但那样的天使多是自转生的池水之中,自众生对主的信仰与颂扬中而来,而非是如同现在这般,在所谓造物之欲念和本能的结合之中而产生。
更何况——
即便是米迦勒、加百利抑或者梅塔特隆中的哪一位同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相结合,亦不应当会生出这样看似孱弱却极强大的天使卵才对。
有荒谬的、不可思议的想法于脑海之中一晃而过,却又很快叫拉斐尔抛却。于是这位撒拉弗很快便反应过来,主无所不在。这世间、这天国中的种种都在主的目光之下,在主的掌控与把握之中。
所以不管这两枚天使卵究竟来自何方,又具有着怎样与众不同的意义,弥赛亚之所出现在这里,当非是偶然,更非是巧合。
然而道理虽然是这样的道理,可是当拉斐尔真正站在卡巴拉生命之树下,距离那两颗天使卵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之时,这位生命之树的守护者似乎终是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几分诡异、不协调与不同。
有什么正在一点点的被抽取、被流失,被注入到那恰如同风中的烛火一般维持着一丝脆弱且顽强生机的天使卵中。
“你究竟在做什么?”
拉斐尔终是变了面色,以掌心贴近了那卡巴拉生命之树的树干,发出疑问。
但事实上这位看似温和且有着神将治愈称号的撒拉弗之所做的并不仅仅是如此,便在那手伸出尚且未曾触碰到树干的那瞬间,身后翅羽扬起似虚还实,恰如同浮光掠影一般带着圣洁美丽且致命的杀机狠狠奔着那一颗带着诡异血腥及不详的天使卵而去。
只不过这注定是一场并没有任何悬念且不会成功的偷袭。
于那一瞬间,拉斐尔那好似是化作了再锋利不过利刃的翅羽好似是陷入到泥潭,不得有丁点与分毫的寸进。即便拉斐尔的翅羽距离那分明本不应当出现在天国、出现在这伊甸园中的天使卵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极细微且极微小的距离,但恰如同那看似是极小的亦可能会成为天堑一般,这世间的所有并非是全然都可以逾越。
于是那一刻,这位向来温和的治愈天使面上终是显露出冷酷与漠然的情绪,对着这位金发碧眼且似乎极是诡异的圣子殿下寻求一个答案。
然而弥赛亚唇角笑意不变,却是于那某一瞬间抬起了眼,目光静静地看着这撒拉弗,开口道:
“拉斐尔殿下,主的教导,您都忘了吗?”
这圣子殿下的语音与目光都似乎是极温和的,平平无奇并没有任何波澜。然而在那某一瞬间,却又无端的给人以一种极是不协调的感觉,甚至隐隐然里同某个模糊且没有具体形貌的身影相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