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会重拟一份传告百官,这一份,留你继位的时候用。”
继位。余猫湫,庆苏,老太监,甚至那道影子都有些发抖。
从来没有哪位皇帝在这种场合,用这种语气轻描淡写地安排自己死后的事情。
“陛下,老奴已不堪重用,请陛下赐老奴一死!”
老太监抖了几下之后,扑通一声跪在了秦皇的脚下。
此等皇家秘闻,别说亲眼见证了,就是听也听不得的啊!
现在求死,还能保一保自己的干儿子老太监面如死灰,只等着秦皇开口便去寻死。
“元伴当。”庆慎淡淡地开口道,“你那干儿子,可是叫元辽啊?”
“奴才谢陛下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太监似乎重新焕发了活力。
陛下能记住自己干儿子的名字,无论怎么处置,他这一生都是赚了的。
“奴才于地下为庆氏祈福”老太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他这个年纪本就不该运功,更不用说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散功了。
珠帘之外,余猫湫已经用五体投地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惶恐,而庆苏并没有跪下,只是用那一双带着憎恨与不解的眼睛死死盯着庆慎。
“心疼了?”庆慎失笑,拿起一本奏折掷到了庆苏的身前。“自己看吧。”
庆苏捡起了地上的奏折快速看了一遍,是多名官员联合上参司礼监总管元若谷贪污敛财,甚至结党营私的折子。
庆慎靠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开口。“坐上这个位置,你无论给什么,都叫皇恩。”
庆苏只是盯着折子一言不发。他不明白庆慎为什么要在自己的16岁生日上搞这么一出。
元若谷从庆慎当太子之前就跟着他,到现在就沦落到一个自杀了还要跪谢皇恩的结局?
“无聊。”庆慎没有得到任何反馈,有些不悦。“堰月啊,把这老才葬了吧,他那个干儿子就”
庆慎本想让他那干儿子陪葬,考虑到今天是自己儿子的生日,改口道,“让他从司礼监开始干吧。”
一阵风,还是一抹影子?庆苏看不清父皇身旁那个名叫“堰月”的做了什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老太监垂着头的尸体就不见了。
“小猫啊。”庆慎的声音在余猫湫听来就像是阎王索命的厉喝。
“五万两。”轻飘飘的不记名皇钞折子飞到了余猫湫的手边。“五万两,护朕儿子周游,应否?”
“民女余猫湫遵旨,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余猫湫仍然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姿势,那票子她是万万不敢接的。
庆慎用宽大的袖口遮住嘴唇咳了两声。“下去吧。”
余猫湫起身的时候顺便把票子收了起来。
庆苏一直盯着那珠帘背后的男人,似乎是想从他的深情中获取什么答案一般。余猫湫不敢放他和庆慎独处,偷偷拽了下庆苏的衣角。
“民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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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殿外。庆苏还有些恍惚,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被立为太子了?
而看着脸色如常的余猫湫和殿外的百官,他知道这不是个讨论问题的好场所。
“恭祝三皇子殿下”没什么精神的百官们参差不齐地为这位刚成年的皇子送上祝贺,而心里捉摸不定的庆苏差点以为这祝贺中包含着其他意思。
“走吧。”余猫湫轻轻拧了一下庆苏腰间的软肉,“你家的破事可真多。”
是啊。能不多吗。庆苏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一个强势的皇帝老爹,实在是造孽啊。
庆慎,末代秦皇庆罪第六子。秦帝国末年,内乱纷起,四大异姓王裂土立国,偌大的秦帝国一分为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