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在哪里,先生呢?”君卿的俄语还算流利,但单词量却少得可怜,所以在发现罗曼诺夫等人说英文也跟母语似的以后就不再折腾自己,改口说英文了,不过福克斯为此给她买了许多俄国幼儿用书,她一拿到手就通通砸在某人胸口了。
“公海。老大在休息,你有事?”福克斯说。
“随便问问不行吗?我才没事找他!”君卿愤愤地说,然后迅速从手腕脚腕上把重力带给拆了下来,气鼓鼓地砸在了床上,“不过现在我可以轻松一点,这东西戴着真难受。”她演得像极了一个有点任性有点娇弱的未成年。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一下,君卿扭头看去,只见福克斯正盯着那四个蓝色重力带皱眉,她就说:“你不会是想让我带上去吧?”
“狄安娜。”福克斯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听我说,老大让你带着这些东西是为你好,你太瘦了,如果没有手枪和武器,你的战斗力就只有零,你这小身板恐怕连逃跑都困难。如果你真的要跟我们一块,你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我们不可能永远站在你身边护着你,你的生命要你自己负责。”
“福克斯说得对,我们不希望一回头就只能看见你染血的身体。”安德烈靠在门口,说。
“安德烈哥哥……”君卿愣愣地看着他们,微张着嘴,半响,才低着头嗯了一声,然后把重力带老老实实带了上去。她轻轻地说:“我知道了,谢谢安德烈哥哥。”
“知道就好,这才是乖孩子……”福克斯欣慰地点点头,随即一愣,跳起来叫道:“不对!你怎么不感谢我?”
“谢什么,咱俩谁跟谁?”君卿说,气得福克斯翻了个好几个白眼扯着安德烈就闪人。
“哦!狄安娜,你果然还在睡,今天邮轮上的赌场很热闹,听说晚上还有一场来自东西方十位赌王的纠集比拼,你想去看吗?”福克斯两人前脚刚走,亚历山大就冲了进来。
“我们来公海干什么的?”君卿先问这个。
亚历山大抓抓头发,然后咧嘴道:“赌博。”
“我不懂。”君卿心里有了猜测,不过面上却表示疑惑。
“这、就说来话长了,首先要从春天是播种的好时节说起。”亚历山大故弄玄虚地摸了摸根本没有胡子的下巴,慢悠悠地走到了君卿床边,被她掀开被子踹了一脚,她柳眉一竖,道:“快说!”
“嗷——”亚历山大立刻捂住屁股跳开,然后颤抖着手指控诉道:“你、你、你!”
“我什么?谁让你总废话。”君卿理所当然地开口,一边盖好被子。
然而,奇迹性的一刻出现了,亚历山大的一张脸竟然涨得通红,颤抖着手指继续说:“你、你、你耍流氓!”
“噗——”君卿刚刚含进嘴里的橙汁就喷了出来,洒在了亚历山大身上。
“狄安娜!”亚历山大看着自己白衬衫上的污渍,大吼道:“你不但耍流氓,你还喷我口水!”
“我哪里耍流氓了?而且那不是口水,那是橙汁,我还要问你赔我橙汁呢!”君卿不服气地说。
“你你你,孺子不可教也!”他古怪地说了一句华夏语,然后又转回了英文:“你刚刚怎么可能对着我这样一个血气方刚、英俊有为的矜持的男人掀被子!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放——屁——!”君卿黑着脸一枕头扔了过去,她明明穿着睡裤好不好!
亚历山大回房换衣服时,君卿才下床把房门锁好。她靠在门口,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接下这个任务,因为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了这种和他们四个人打闹的生活,她有些不敢想象,当一切真相浮出水面,他们几个人看着自己时的表情。
她干咽了下,然后蹲坐在地上看着细白的脚踝上那一根红线金铃,又扯着嘴角笑了。有得必有失,有舍才有得,不管今后为了这个任务要失去什么,至少她知道自己拿回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说实话,那禽兽虽然冷酷、寡言、恶劣、讨人嫌,可对她还是不错的,至少她一问他那天在双河镇的小破屋里有没有看见她的金铃,他就立刻让伍德把她的金铃交给了。她检查过,金铃原封不动,没有被人撬开研究过,她一下子就放心了许多。
门板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君卿本就靠在门板上,这一推就是一个前扑,嘴巴生生地撞在了冰凉又坚硬的地板上。
罗曼诺夫在门外愣了一下,然后沉着声音道:“你堵在门口干什么?离远点。”
君卿刚刚站起来准备开门教训对方一顿,她觉得那不是福克斯就是亚历山大,这两人从来不敲门,从来不知道他们走进的是一位淑女的房门!不过听到这冷冰冰的声音,她就一个激灵,撇着嘴想,撇着嘴想,难道禽兽也不认为自己是个淑女?
罗曼诺夫试探着推了下门,没有阻碍后就把门彻底打开了,他皱着眉看着赤着脚的女孩,声音既冰冷又阴沉,“梦游了?”
君卿脸皮一僵,竟然点头了,然后他就看着罗曼诺夫那张冰山脸染上了青黑色,显然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