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不能这么残忍!”君卿嚎叫一声风一般冲了出去,矜持什么的,冷漠什么通通都是浮云啊,哪能当橙汁喝?
被留下的一群人个个都反应不过来,顶着额头的黑线看着从眼前飞过的呱呱叫的乌鸦。
在一片静默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志一同地看向了阿利克塞和安德烈。阿利克塞耸耸肩转身走了,他得严格遵照老大的意思,务必让橙子这玩意儿在城堡里绝迹,哼,是该给那丫头一个教训了,胆子忒肥,敢骗他们这么久!
安德烈顶着众人闪亮亮的目光,掩嘴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关于狄安娜的身份,当家都没计较你们就别在意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也不需要我亲自来教,对吧。”他呵呵一笑,众人刚刚骚动起来的心就立刻痿了下去,在这座城堡中,要说能让他们这群在刀口舔血的人惧怕的,除了他们的当家,也就是这位负责刑讯的笑面虎了。
会议室里都是罗曼诺夫的直系手下,其中有三分之一是罗曼诺夫本族的人,他们不仅在黑道生意上帮助罗曼诺夫,还在家族中拥护他。他们这些人本来对于公爵大人竟然要娶一个华夏国血统的女人为妻表示极大的不满,碍于大人的威严和对他的忠心才没敢把不满表露出来,这好不容易在会议中途有人送来了如此惊人的好消息——未来公爵夫人是华夏**部派来的间谍,可大人却偏偏轻描淡写地给过了。
这些人都不是蠢货,相反,他们一个个都精着呢。罗曼诺夫在刚才一方面毫不犹豫地维护了狄安娜小姐,同时却又不摒退他们这些人,这看似矛盾的行为一出,他们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当家的意思,这分明是要他们清醒地认识到——无论狄安娜小姐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他们只需要明白她就是未来的公爵夫人,他们的女主人。
这件事并没有在众人心中留下太多印记,因为在他们眼中,“君卿”这个身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不过是一个被华夏国派遣来的间谍卧底而已,是他们伟大的当家可以轻易捧起,也能随意打落的女人,根本不足为惧。
也许在三军特种部队里君卿是非常具有威望的,毕竟她入伍的这几年一直顶着第一军队队长的名号,但对于罗曼诺夫这样一个庞大的黑道家族来说,她也不过是海滩边的一片白色贝壳,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而拜他们的这种不屑所赐,君卿才能够在不久后顺利又平静地回到华夏国,虽然在这之后她的身价地位就飞速地水涨船高起来,以至于让他们这些知情者颇为心惊。
对于这些,暂且不提,因为此时的君卿还处于水深火热当中,至少她是这样以为的。
“老、老大……?”
君卿背靠在墙壁上,厚重窗帘挡住了窗外的阳光,未开灯的房间里弥漫着淡色的暧昧,她被男人健壮的双臂困在他的身躯和墙壁之间无处可逃。
她被迫抬起头仰视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的脸上不带丝毫表情,鹰眼般的瞳孔中是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这让她的心不得不颤抖了几分,刚刚在路上升腾起的轻快就被他这副态度给压了下来。
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才在会议室里时不是还挺维护她的么?怎么刚刚跟着他进了卧室就变成这样了?
“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君卿鼓起勇气决定再厚颜无耻一把,伸手扯住男人的衣摆摇了摇,不依似的重复问道:“对不对?”
她很紧张,似乎就是执着于这个问题,自从上次面对了一回他的无情后,她就总觉得自己很多时候都是自作多情,对方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纵容她。这使她一度需要用嘲笑自己来压住心底那延续了两个多月的闷痛。
罗曼诺夫看着这个额头都冒出了细汗却还不依不饶摇着他衣摆的女孩,心底无声叹气。他有预感,他必须认真并且坦白地回答她,否认他将失去些什么珍贵的东西,比如这个小丫头的依赖。
“对。”他说。他俯下身,嘴唇几乎要碰到她额前的碎发,那发间萦绕的琼花香气让他欲罢不能,非常想现在就吻下去,哪怕吻一吻她冰凉的鼻子也好。
君卿是这样的紧张和期待,以至于听到他的声音时心跳都漏了一拍,随后,她就满意地抱住了面前男人的腰,精瘦却充满安全感的地方。她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声音柔柔地说:“那你会一直对我这样好吗?无论我做什么?”
罗曼诺夫眉头微皱,心底带上了一丝不满,因为他不确定,这个女孩此时的温顺是不是假装的,他太习惯她的乖巧和撒娇了,以至于不能时刻判断出对方的真假来,他也还没时间去具体查一查“君卿”的情况,比如她的性格,平时的交友,这些都会帮助他判断她的真实和虚假。
“当然。”他想了想,还是应下了,女孩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撒娇了,两个月来的第一次他总是要好好珍惜的。不过想到瓦西里奥古斯塔给他的关于君卿的那些资料,他还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口气是压制不住的不悦:“但是狄安娜。”
“嗯?什么?”君卿埋在他胸口没抬头,但心里已经有些放松,她觉得罗曼诺夫可能是真的有点喜欢自己,至少她知道撒娇耍赖这一招对他还有用。她现在已经可能确定自己性命无虞,也有把握让对方在任务目的上不过于逼迫她,最后,她要保证的是罗曼诺夫不会将她还是“阎青”的事告知军部。
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未知性,就像她在前一刻还筹划好了如何诈死离开圣彼得堡,这一刻她却因为对瓦西里的疏忽而不得不改变策略来讨好罗曼诺夫,希望他能给予自己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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