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麻子的话头猛地一停,嘿,这丫头片子伶牙俐齿的,说的竟然还真是那么回事。他抬手摸了摸现在还完完整整的脸,又想象了一下自己满脸水泡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忽地害怕的咽了下口水。
“切,看在你是个小丫头的份上,你刘爷爷我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他拍了拍自己脏兮兮的衣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扭头走了。
围观的食客们爆发出更大的笑声,什么不计较,装模作样,还不是怂了!
宋惊芸收回热汤还给老板娘,生意不仅没有因为刘麻子的找茬丢掉,反而还有人因为这一出闹剧知道了她的饼子,一时之间,竟比之前还要热闹。
今日赚到的钱比昨日要多,回去时,宋惊芸又买了新的面粉。
牛车徐徐前行,上面谈笑风生的几人都没有注意到背后暗藏了一双布满邪淫的眼睛。
***
“阿奶,阿爹,”饭后,锅碗筷子交给了三个小的去清洗,宋惊芸道:“今日听宁阿叔说,大堤那边的河里有不少鱼,我想去试试……”
话未说完,宋大江就打断道:“不行,你们几个谁也不许去捞鱼。”
宋惊芸一愣,“现在河里也没多少水。”
“那也不行!”宋大江头一次对宋惊芸板起了脸。
宋阿奶打了个圆场,“芸丫头你不知道,刚开春那会儿,村里三个半大小子逞能下河捞鱼,就只回来了一个。”
如此一说,宋惊芸只好歇了心思。
没法捞鱼,她只好跟宋二湖先去看看家里的那两亩地。
风暖和煦,地里的几棵大白菜长得却一点也对不起这么好的天气。
宋二湖有些尴尬,她之前还信誓旦旦说家里不缺菜,没成想在阿姐面前丢脸了。
宋惊芸皱着眉把那几棵几乎白长的白菜薅走,道:“地都没肥力了,种啥也长不成。二湖,你回去把一河他们俩叫来,再从锅底扒一根柴火来。”
宋二湖领命而去,再回来时宋惊芸已经在忙活了。
整整一个下午,一大三小都在忙着将附近地上那些脏烂的树叶丢到自家田里,待铺成了厚厚一层,宋惊芸将那跟柴火棍往上面一丢。
累得气喘吁吁的三个小孩:“阿姐,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宋惊芸道:“沃钾肥。”
烧草木灰是最简单沃肥的方法了,现在弄已经有些晚,宋惊芸只盼望过了夏天这地里就能种东西。
呛人的烟雾由小转大,逐渐开始冒起了小火苗,最后演变成连片的大火。
宋惊芸倒是不担心这火会不会殃及其他人家的田,宋大江分的地不好,这一片根本就没人种东西。
大火烧了许久,最后只剩下漫天遍野的烟雾。
黄昏时分,四人摘了韭菜回家。
夜晚。
宋家屋里的油灯接连熄灭。
一个鬼影在黄堤村村口来回徘徊,张望许久。
突然,一声厉喝。
“谁!”
鬼影吓了一跳,忙不迭往反方向跑,却不料被人揪着衣领拽了回来。
浑身酒气的宋老五眯眼瞧了半天,大着舌头问:“你、你谁啊?在我们村看啥呢?”
刘麻子高悬的心放了下来,原来是个醉鬼,他眼神一转道:“这位大哥,我是来投亲的,我有个二大爷的表兄弟的三侄子家在这,专门来找他们的。”
宋老五踉跄了一下步子,随手把刘麻子丢在地上,“哦,那你去吧。”
“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啊,”刘麻子问,“大哥你认识不?哪家有个大姑娘,高高瘦瘦的,很漂亮,就是我那亲戚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