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惊芸看着他,“这牛我不买。”
老板双腿发软的给她腾道,“您想买我也不敢卖了啊,姑娘,快让这兄弟收了煞气吧,”
宋惊芸冷哼一声,抬手握住了陆石的拳头,“走吧,我们去别处看看。”
陆石在被她搭上手背的一瞬间就变得软和了,浑身的煞气转变为绕指柔,扫了眼二人交叠的手心手背,继而飞快的红了耳朵。
阿芸和他牵手手了。
阿芸的手真软。
阿芸真好。
离开那个坑人的老板,宋惊芸和陆石重新在街上转悠起来。
一连问了几家,给出的价钱都在十五两银子左右。
宋惊芸倒是拿的出来,可不想一下全花没了,毕竟买了牛还要买拉板车,还要给家里买粮。
忽然,前方爆发一阵震耳欲聋的悲泣声。
人群中炸开锅似的唉声叹气起来。
“真是可怜啊。”
“要是早送到大夫那去就好了。”
“小伙子,节哀顺变啊。”
“人死不能复生。”
……
宋惊芸拉着陆石挤进去,问一旁的人,“咋了?”
那人看了一眼她和陆石,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指着面前跪在街边的嚎哭不止的瘦削男子道:“他是个读书人,十几天前他娘生了大病,把家里的钱都用完了就拉着家里唯一的骡子出来卖,没想到骡子还没卖出去呢老太太就没挺过去,唉……可怜他一片孝心啊。”
那个读书人还趴在他娘的遗体前痛哭流涕,有人看着实在不忍心,就说:“我出个拉车,把你娘送回家吧。”
旁人应和道:“对,送回去给她收拾干净,趁早入土为安啊。”
读书人被他点醒,一双眼通红的看向众人,哑着嗓子问:“你们谁买我的骡子?我想给我娘打一口最好的棺材。”
方才说话的几人都没了动静,一匹骡子虽然不如牛羊贵,但至少也得十两银子呢,他们哪买得起。
众人倒是心疼这个死了娘的读书人,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读书人再度垂下了头,满脸泪流地去给他娘整理杂乱的鬓发,“娘你放心,儿子就算把自己卖了,也一定给你用最好的棺材。你以前没享什么福,以后啊,年年儿子都给你烧大元宝,你好好享福。”
众人见此皆是叹气,命苦啊。
“我买。”
一道清亮的声音穿透人群,引得那读书人惊讶的看了过去。
宋惊芸走到他跟前,“我买,你出价多少?”
读书人像傻了一样,“我、我……”
有人好心的说:“姑娘,骡子犁地可不如牛。”
“我知道,”宋惊芸冲那人感激一笑,又对读书人说,“多少钱?”
读书人终于回了神,喃喃道:“姑娘觉得多少合适,就给多少吧,只要给够了棺材钱就行。”
宋惊芸想了想,拿出十两银子给他,“十两银子,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