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司琅十分期待地问道。吴慈也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只是他现在一张嘴就是女声,实在无法习惯,便尽量不说话了。
“嗯……”鱼思遐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他们,看起来有些纠结。
“难道是有什么不能外传的机密?”司琅和吴慈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八卦的精光。他们顿时坐直了些,脑子里闪过无数话本子上的宫闱秘事。
“倒也不是。”鱼思遐少见的有些扭捏。
看着师妹这副样子,两个不靠谱的师兄愈发好奇了。
“……说了你们不准笑!”鱼思遐一咬牙,组织了一会儿语言,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我的身份你们也知道,娘亲是长公主,父亲是大将军,而我本人又是如此天资聪颖勇敢果决,甩我那些表兄表姐一百零八条街,就算国主是看着我长大的亲舅舅,我和我爹娘也很难不被忌惮,毕竟不用想都知道让我来当国主绝对要比我舅和我表兄表姐们强。”鱼思遐一本正经地说道。
三人:“……”
有这样夸自己的吗,过分了啊!
“你接着说。”司琅忍了又忍,勉强平复了吐槽的冲动。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的聪慧贤能有多惊人我自己能不知道吗,所以我从五岁那年就开始藏锋守拙,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刁蛮任性没文化还不爱读书的大小姐。”鱼思遐叹了口气。
“……”司琅很想说你真的确定这是伪装而不是顺水推舟,而且人贵有自知之明也不是这样用的吧!但他只是抽了抽嘴角,等着鱼思遐接着说下去。
“但是吧,金鳞岂是池中物,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这样一个天资卓绝的妙人,就算再怎么掩饰,那也是才气外溢,卓尔不群,而且我遗世独立的品格也让我与纸醉金迷的王室生活格格不入……”
“差不多得了啊!”司琅终于听不下去了,“自吹自擂也要有个限度!”
吴慈在一旁拼命点头。
而裴望已经被这超脱世俗的自信和过于稳健的精神状态震撼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内耗人不能理解的世界。
“怎么了嘛,我说的明明都是事实!”鱼思遐不满道,“难道我不聪明、不勇敢,不强大、不正直?年仅十七岁的我已经比这世上九成九的人要优秀了好不好!”
“行行行是是是,你接着说。”司琅无力反驳。
“我一直压抑天性,肯定要不爽的呀,那些花啊朵啊,衣服首饰再好,多了也是要腻的。还有那些贵族子弟,我跟他们更是聊不到一块去,还得迁就他们,听一遍就会的东西还要装不懂。”
“而且说到底吴弗只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国,领土不如东齐和南虞一半大,对眼界开阔的我来说完全没有一争的价值,就因为一些不稀罕的东西,我们全家都被防着,谁要跟他们抢那仨瓜俩枣啊!”
司琅再度沉默了。
这就是天之骄子的烦恼吗。
鱼思遐还在抱怨自己那时不能大显身手,什么事都要留有余地,让着表兄表姐们,司琅听了半天,净是些没用的,终于开口打断了:“所以你的心结具体是怎么回事?”
说完,司琅又补充道:“知道你很优秀了,别说废话。”
吴慈一边扇着团扇一边点头表示赞同。
“……”鱼思遐哀怨地看了他们一眼,抿了抿唇,不情愿地说道:“就是在宫宴前,贵族都要参加围猎,我们小孩就比赛射靶子,我突然很想赢,想赢的不得了,但我最后还是故意射偏了。”
“我明明比他们都要强。”鱼思遐小声道。
就这?
司琅很想这样说。
但看鱼思遐一副别扭的样子,司琅还是决定迁就一下五师妹,问道:“那你对解开心结有什么头绪吗?”
“我不知道。”鱼思遐别过头,不去看两位师兄,也不想让师兄们看到她此刻的神情。
“这不是我一个人输赢的事,就算再让我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射偏。但我就是不服。”鱼思遐闷闷地说道。
司琅沉默了,吴慈和裴望也说不出什么合适的话。俗世时的阶级差距让他们无法切身体会这份苦闷,但鱼思遐的模样他们都看在眼里,也受到了些许感染,不由得也露出愁容。
“不行,好憋屈!你们出来陪我练练!”鱼思遐终于受不了这诡异的氛围,用力一拍桌,不等师兄师姐回答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
三人:“……”
鱼思遐会不好意思,倒也挺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