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之前,裴望在察觉到气氛改变时立刻将那根针再次缩小,彻底埋进了皮肉中,没有让文惜墨发现。
现在,它在裴望的手腕里微微发热,和那隐隐的刺痛一起提醒着裴望不要陷入这温柔的陷阱中。
有这个能随着她的心意改变的事物在手中,裴望觉得整个人都有了一线清明。
思绪纷乱之际,文惜墨已经端了杯水过来。
裴望抬头,对上了文惜墨含着笑意的浅色双眸。
还是那张俊美出尘,温文尔雅的脸,但在此时的裴望眼中,却像是一个披了层仙人皮囊的怪物。
“你脸色不好,要多注意。山上的事就先不用管了,把身体养好再说。”文惜墨微笑着说道。
裴望没有回答,她接过那杯水,小口小口地啜饮,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文惜墨微笑着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怜惜。
“不用想那些耗费心神的事,想的少才能幸福快乐。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想了也是无用。”文惜墨接过空杯,怜爱又怅然地摸了摸裴望的发顶,“和为师一直在这里就好,一直在这里,不会伤心难过,也不会痛,谁也不敢来伤害你。”
裴望的双目逐渐失焦。
腕间的针愈发灼热,微微颤动着,像是在拼命挣扎。
忽然,空气震荡了一下。
文惜墨脸色变了。
裴望也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握住左手腕,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文惜墨抬头仰望,目光透过屋顶,看向了更遥远、更虚无缥缈的地方,脸色称得上阴沉。
半晌,他回过头,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对裴望说道:“小裴儿,你先歇着,为师去去就来。”
裴望早已作出一副乖顺的模样,她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文惜墨不舍地再次摸了摸裴望的头,才终于离开。
裴望确认文惜墨已经走远,便下了床。
床边没有鞋子,裴望只好赤脚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
要走,要离这里远远的,不能再留在这里。
一边想着,裴望便向外跑去。
佩剑不在身边,无法御剑飞行,裴望只能用跑的。但跑了没几步,她就撞在一道透明的屏障上。
文惜墨竟在院子里设了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