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他们在更早的时候就盯上了你呢?”年轻的童妄言问道。
宋如晦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睁大了双眼,瞳孔都在颤抖。如果她是活人,想必此刻呼吸也会急促起来。
“这……倒是真有可能。”宋如晦像是脱力般弯了身躯,用手支撑着额头,也捂住了大半张脸,和她那阴暗莫测的神情。
她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不知在问谁:“若真是这样,那我这一生算什么?”
自然没人能回答她。
她曾经以为的柳暗花明,否极泰来,时来运转,她拼命地逃离、抗争,依自己的心意努力活着,其实都只是在别人手掌心里翻腾几下吗?
真是再无聊不过的笑话,一点也笑不出来。
“罢了,还不能确定就是这样,还是先谈眼下的事。其余的,到时候再说。”宋如晦直起身子,揭过了这回事。
不过,不管那黑袍人是谁,她和那人都只有两个结果,一死一生,或者同归于尽。
其余几人默然。假设那黑袍人真是天魔族,那他剥夺宋如晦气运的目的就十分引人深思。这样的行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是为了什么?夺取过后,那些气运真的反哺了周家吗?
越想越觉得那黑袍人深不可测,场面一时陷入了沉寂。
没人注意的角落,裴望的面色则愈发的古怪。因为本源之火听了一耳朵后直接将天魔族的目的和手法都掰碎了讲给裴望听了。
“那个黑袍人就是天魔族。他在天魔族内算是相当聪明的,还能预知部分未来,所以才没被一起封印在门后。他们要削弱的是整个星球的气运,等到世界混乱不堪之时,封印自然也就崩溃,他们就能顺势出来接管这个世界。”
“但在这个世界行走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没被封印的那一拨就只有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式徐徐图之,一点点地剥夺这个世界的气运。”
“而且,他们夺走的不止宋如晦的气运。因为宋如晦的气运与另一种更为庞大的气运息息相关。在宋如晦的那股气运消失后,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也一起消失了,现在看来,那消失的就是齐朝的气数。”
“本应鼎盛千秋的齐朝三代而亡,神州沦为乱世,割据内战,战乱不止,就是拜他们所赐。”
“一年乱世所损害的气运,要不知多少年的盛世才能补回来。原本盛世乱世有如日月盈亏,但这乱世被人为延长,不知要多久才能平衡。”
裴望心里苦,这一切对她来说太宏大了,根本理不清。
“那你为什么不出手解决?你不是世界本源吗?”裴望满心疑惑。
“按你们那边的说法,我只是个发动机,管不了车子往哪儿开。而且,我要是自己能解决,我还培训员工做什么?闲的吗?”
“那你告诉宋如晦不就完了,为什么要和我说?我不想知道这么复杂的事!”裴望心道。
“她拒绝了我的offer,我不乐意。”本源之火十分傲娇地说道,说完后,就不再说话了。
“……”裴望沉默半晌,决定还是把这些都转告给宋如晦,其他的就不关她的事了,她只是个无情的打手,一点脑子都别想让她动。
于是,在散会时,裴望叫住了宋如晦,两个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裴望本源之火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过后,就直接跑了。
宋如晦甚至没来得及发表什么看法。看着裴望一溜烟消失的背影,她哑然失笑,又回去只将几个长辈叫回来又开了一次会。
听完二次转述后,文惜墨心里十分不平衡。
虽然宋如晦没说是谁告诉她的,但刚散会裴望就去找她说小话,回来之后就说了这些事,明摆着是裴望告诉她的。
虽然不知道裴望从哪儿知道的,但这么重大的事,应该先告诉他这个可靠又亲切的师尊才是啊!
算了,宋如晦是当事人,先告诉她也是应该的,他忍。
酸归酸,文惜墨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怨念,将这些情报记了下来。
他还打算从文家喊来几个人帮忙。毕竟在场人脉最广的就是他了。
在场的人都有些发愁。原本以为只是临仙宗的事,结果深挖起来,竟然又扯出了另一股从未知晓的势力。而且这势力已然扎根得结结实实,情报又有限,想要拔除都不知该从何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