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玄衣游尸近在咫尺的宋如晦自然也听到了那细小的声音。
玄衣游尸——也就是郑逍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忽然向后一跃。她抬手,漆黑的指甲刺破太阳穴,用两根手指在其中翻找着。
众人目瞪口呆,不知她为何忽然当众自伤,又心怀疑虑,怀疑这是什么不为人知的伎俩,不敢上前。
叮。
叮。
两截被黑血彻底浸透的、从中间断裂的针被郑逍拔出,丢在地上。
郑逍抬头,定定地看着宋如晦。
“你,是谁?”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就好像她们早就认识一样,就好像她们注定要相逢一样。
没了那根针的屏蔽,头顶的天空聚拢起乌云。
天道发现了她。
不等宋如晦回答,郑逍只是深深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便闪身撤离。
郑逍现在宛如新生儿般茫然无知。过往的记忆模模糊糊,身在此处的原因亦是不明。但她的心情非常糟糕,内心深处刚刚苏醒的恶意叫嚣着、催促她毁灭眼前的一切。
郑逍停在一片空地,等着那雪亮的雷光劈向自己。
对了。
那个人。
还有那个人。
是了,她曾经看过那个人的诗,写在花笺上,挂在枝叶之间。她伸手过去,只是随手拂过,那一张花笺刚好便落到了她手里。
诗写得什么,郑逍已经忘光了。这不能怪她,她一向不通诗书文墨。但那个人的名字却是一眼就叫她记住了。
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宋如晦。
一道雷劈下。
是个不怎么常见的名字,后来她还少见地主动翻了书去找那两字的含义。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虽然不是很懂,但郑逍记下了。
又一道雷劈下。
可惜那个人成了靖王的幕僚……靖王,她那野心勃勃偏又愚蠢无用的前未婚夫,可惜,再怎么折腾也只有死路一条。
郑逍本想将那宋如晦押运来,若有真才实学便找个死囚替死,让她换个身份辅佐自己,结果那人畏罪潜逃,意外身亡。
又一道。
大抵她们二人是没有君臣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