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不缺东西,缺什么为师便差人给你送去。
——不缺,师尊不必担忧。
文惜墨盯着裴望回复的一字一句看了很久,最后也不知道该如何排遣内心的焦躁,于是将目光转向胶着的牌局,将放下的牌理了理,直接王炸同数克制带连携,将还在呲着个大牙乐的李遇安杀出局了。
李遇安不乐了,愁眉苦脸地将手中的牌上交给文惜墨,往脸上贴了个白条。
司琅和吴慈也顿时坐直了,不敢再疏忽大意。
看着徒弟们也乐不起来,文惜墨这才心理平衡了些。
几天过去了。
裴望基本不出门,只偶尔能看到那位绿衣少女,也许是那少女的气质不像寻常修士,裴望总是会忍不住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那少女来搭话过一次,是在裴望取灵鹤送来的鲜乳时,询问能不能摸摸这些灵鹤。
“随你。”裴望不敢看她。
少女好奇地将手放在灵鹤的喙前,灵鹤温顺地蹭了蹭,少女又在那灵鹤身上摸了个遍,灵鹤都不抗拒,始终十分平静。三只灵鹤都是一样的反应。
裴望也忍不住伸手去摸,却被那灵鹤啄了手背一下,还扇翅膀打得她眼冒金星。裴望后退一步,十分震惊地看着这双标的灵鹤,而这鹤还在用“别来沾边”的嫌弃眼神斜睨她。
“扑哧。”少女忍不住笑了,她意识到不妥,干咳两声,道:“道友莫要介意,这鹤脾气很大,换谁碰它们都会被打,我体质特殊才能勉强它们。”
“没、没事。”裴望捂着手背,内心尴尬到了极点。
“我叫黎风,住在那一间。”黎风笑意清浅,看向裴望的眼神带了些探究,道:“说起来我一直觉得道友有些眼熟,如今一细看,更觉得像了。道友稍等。”
说着,黎风便在乾坤袋里翻找了半天,拿出一册《仙门百家谈》,将里面附赠的画报展开,裴望一看,整个人险些背过气去——上面画得赫然是裴望的全身像。
“你和她好像,但是画上的女孩秀巧了些,道友的眉眼要凌厉一分。发型和衣服倒是一模一样。”黎风自言自语,“叫什么来着,哦,裴望。”
裴望:“……”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救命啊!!!
这是什么社死现场!她现在是在地狱里受罚吗?怎么会有如此尴尬的情景,还有什么能比陌生人掏出一张画报说这好像你但是比你好看更尴尬的,尤其那个人还真的是你!
黎风一抬头,见裴望脸色苍白眼神游离嘴角抽动,仿佛明白了什么,试探地问道:“你不会就是这个裴望吧?”
“……”裴望木然地点点头,取下包袱一溜烟逃回了房间。
黎风站在原地,不解地歪了歪头。她又摸了一把灵鹤,便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时间转回现在。
玉霄一天八顿不是白吃的,很快就长大了些,有寻常小狗一个月的样子,睁开眼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裴望,因此对裴望非常亲热,裴望走到哪儿都要扭着小屁股跟过来。现在裴望在打坐,玉霄便在她膝盖上爬上爬下,嘤嘤嘤地撒娇。
裴望的心都要化了,常常修炼到一半就开始撸狗,也忘了自己说过只叫它小狗,一口一个我宝心肝地叫。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葫山村正处于兵荒马乱之中。
青壮年无论男女都被魔族监督着挖地,寻找地宫的线索,派不上用场的小孩和老人则被关在猪棚里。每天的饭食只能勉强果腹,还动辄被魔兵打骂虐待,半个月过去,村子少了大半的人。
村里的家禽牲畜都被魔兵宰了吃掉,还有几个孩子和女人被领头的魔将吸干脑髓而死,尸体被草草扔到村外,来不及埋葬。
那魔将十分讲究,不喜人肉的肥腻,但独爱人的脑子,还要吃最鲜活的,时不时就要从老弱病残中挑几个看得过去的现吃现杀。
这天,魔将又犯了馋瘾,正要去抓人来,却听魔卫来报,说村口来了个人。
魔将有些疑惑,这村庄的来路早被设下迷阵,怎会有人过来?难不成是被那群可恨的臭修士发现了?
心怀忌惮,魔将也没了吃饭的心情,决定随魔卫去远远一观,若是凡人,便抓来作苦力,若是修士,便杀了吃脑花。
村口不远处,一个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青年女子正扛着小包袱慢悠悠地走过来。
“干什么的!”在门口驻守的魔兵喝道。
那女子——也就是宋如晦像是看不出这些人的奇形怪状气势汹汹一般,笑眯眯地挥手。
“我是来探亲的。老乡,这是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