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乎乎灌下一碗姜汤,那人煞白的脸渐转血色,看模样是个二八少女,圆圆的额头圆圆的肉鼻头,圆圆的眼睛在眼尾微微上挑……
“相由心生,如此甜美可爱的一个少女断不会是作奸犯科之人!”
“十之八九是遭人陷害……”
冷侵晴心中正自揣测,那姑娘忽地咳嗽一声,眼皮急剧跳动起来,头似座钟摇摆不停,嘴里喃喃自语:“不要,青,青,不要,青……”
“姑娘醒醒!醒醒!”飞燕轻轻摇动她胳膊。
“青,雨,青,雨,青,雨……”那姑娘眉心紧蹙,额上冷汗滚滚,似乎在呼喊“青雨”两字,梦魇得愈发深沉!
“青雨?这姑娘在喊青雨!”冷侵晴心神一震,猛地在那姑娘人中上狠狠一掐。
“啊!”那姑娘尖叫一声一把抱住她胳膊腾地坐起,惊惧的眼神狠狠划过她与石飞燕后,落在她自己一身干爽的绿衫裙上,脸瞬间通红。
“姑娘,你终于醒了!”
石飞燕喜极扑去,她却双手抱胸厉声呵斥:“不要过来!”戒备与敌意毫无遮掩地自她那圆滚滚的眼睛里喷射出来。
“长像甜美却气质清冷,这是个外表与气质极不符合之人!”冷侵晴心中沉吟,看来她的故事非三言两语能说清,得觅个清静处慢慢问来。
“飞燕,瞧瞧外头是何景况,为何慢似蜗牛?”冷侵晴望望舱外,暗中递给飞燕一个眼神,示意让小船在码头附近多兜一圈。
“那老艄公大概是又没力气了,我去帮衬一下。”飞燕心领神会一笑出去。
“姑娘放心,瞧,我与你一样,都是姑娘!”合上舱门,冷侵晴掀开衣领露出雪白光滑的脖子,“再可怕的噩梦都有醒来时,姑娘,一切都结束了,以后好好活着!”
“心已死,还能怎么好好活?”那姑娘面色凄然,“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行尸走肉还不如去死!”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姑娘想开点……”
“想必是你救了我?”冷侵晴话未说完,那姑娘圆眼似铜铃猛然在冷侵晴脸上一戳,下唇一撇,“救也是白救!”
“姑娘何须如此看轻自己?姑娘年轻貌美,以后好日子多着呢!”冷侵晴更加温柔地劝说,目光轻抚那姑娘暴躁发红的眸子,心中却禁不住浮想联翩起来……
“青雨”是个好名字,能叫天下姑娘为之痴癫,只是不知姑娘梦中的青雨是何模样?想必也是貌比潘安神勇无比吧?
“你掌中玉佩倒是别致,可否借我一看?”
冷侵晴因那姑娘声声呼唤“青雨”,不禁想起炎青雨来,便下意识摸出雨滴玉佩在指尖摩挲把玩,却听那姑娘问道。
“抱歉!这是我……”
她不想给,可那姑娘瞧见玉佩如同老鼠看见大米,不仅目光如饥似渴,出手也毫不含糊,她一怔竟被她从掌中夺去。
“子虚国太子炎青雨护身符!”攥着玉佩细细端详一番后,那姑娘目光再回到冷侵晴身上已然是刀,“你是永昌公主?”
“正是,”冷侵晴声音有些颤抖,一把夺回玉佩,“青雨在哪儿?我正找他!”
“他死了,只怪你来得太迟!”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
喉间微甜,一口鲜血涌出被冷侵晴硬生生吞回,“我不信!”她霍然起身远眺舱外,“未亲眼见到他尸骸,我绝不相信!”
方才听她梦中叫唤青雨,她便担心这姑娘与炎青雨有何关系,她面不动色实则心一直在喉咙。
虽说天下同名的多了去,可心里就是不踏实,一口血上不去下不来提得实在辛苦,如今担忧被证实她倒镇静下来。
“我亲眼见到!”那姑娘脸色阴寒。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信你!”冷侵晴傲然回头,凤眼满是不屑!
“我是忘情岛上黎族酋长之女米粒,曾出游东海遭遇大风漂流荒岛,是子虚国太子炎青雨救了我。我们孤男寡女在荒岛相伴半年,我早把他当作我男人,是以他死我亦心死!我为何要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