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
石飞燕抱着冷子惜正穿过花园,忽然自西北角落隐隐传来一声喊叫,瞟眼看去却不见人,她以为是幻听,定定神迈开大步欲走,不料那声音又飘过来了。
“石飞燕!石飞燕你过来。”声音自井里发出,这次她听清了。
“小华子?”她愣了一愣,听声音极像小华子。
小华子虽是储凤宫常客,但次次行踪不定面容不同,当然冷侵晴自然认得出,可苦了石飞燕,每次他乔装站在她面前愣是认不出,对面相逢不识君,真是回回面子底子都丢尽!
“小华子!这回又是扮作什么模样来见我?”石飞燕心中恼火,移步过去,打定骂他两句,谁知离井台还有两步远时,只见一个影子呼地自井中飞出如轻鸿在她面前悄然落下。
脸上画着浓妆,头发梳成两条小辫,穿着一身红色太监服,黑色腰带上悬挂着一个金腰牌,不是冷缺心身旁爱唱戏的小太监兰公公是谁?
“飞燕,你可是去佛堂?”不等石飞燕开口,兰公公抢先问道。
一个小太监竟敢半路上直呼郡主名讳并盘问郡主行踪,他是吃了豹子胆不成?
原本石飞燕只是心中怀疑还不敢十分确定他便是小华子,只管用两只眼睛如探照灯般在来人身上扫射,他这一问,石飞燕心中顿时明了,“果然是他!定是来报信的!”
“嗯。”石飞燕点头,压低嗓门得意说道,“这次不用你来报信,公主早算着了。哼,我把这崽子藏佛堂,量那梅若絮找不到!”
“不可,千万不可将这小崽子藏在那里!”
炎生华揪了揪人皮面具上的歪鼻子,张开鸭公嗓子说道,“虽说你已点他睡穴,可他天赋异禀不是一般人,万一中途醒来瞧见五德全,日后必说与梅若絮听,那我身份可就瞒不住了!”
五德全自从用蛇玉养着,虽如冬眠蛇类昏睡不醒,却也无须喂药喂食,如此一来大大减少了石飞燕因照顾他而出入佛堂的频率,因此他尚在人世并藏于佛堂这一秘密更加隐秘。
“还是你想事周全,对极了!”石飞燕连连点头,“说的极是,可……藏哪里呢?”
除了佛堂一时还真找不到更隐秘的地方!
她一双大眼睛四处巡视,心中不觉焦躁起来。
“依我看,不如就藏那儿。”炎生华指了指水井,“我跟着梅若絮倒也学会了打洞。就方才等你这功夫,我在这井里齐水深的井壁上往里掏挖了一个洞,把小崽子藏洞里,保证人不知鬼不觉。”
“梅若絮是只成精的耗子,这井壁上掏个洞能瞒过她?”石飞燕断然否决。
“我这洞挖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保管梅若絮发现不了。相信我,最危险处最安全!你即刻回去取些厚衣服来,洞内湿寒。”
炎生华说着动手夺过石飞燕怀里冷子惜纵身跃下水井……
“不料,待我取来衣物,”石飞燕讲述到此瞳孔蓦然放大骤然停下。
“待你取来衣物来到洞里,却发现小华子和冷子惜都不见了。”冷侵晴接过话淡定说道。
“可不是?当我滑下井壁,不光是小华子和冷子惜不见了,井壁上那个洞也没了,一切像是我的一场梦,什么小华子根本没来过!”石飞燕忐忑不安,“公主,莫非是我得了失忆症,或是妄想症,不小心将那小崽子扔哪里了?”
“就你这没心没肺的,还失忆?还妄想?”冷侵晴禁不住笑了,“他能在井壁上打洞自能有法子复原。想必当时情况紧急,他等不及你归来只好先行离去。这个倒不难验证,一会儿我上井下看看去。”
“公主慧眼,天下无双,只要公主出马,定能发现端倪!”石飞燕轻拍手掌连连拍出彩虹屁,忽地又想起什么,瞪圆了大眼睛问道,“诶哟,公主,小华子因为梅若絮之故辞国辞乡来到咱们大梦,他心底恼恨梅若絮不比咱们少,你说,莫不是他想起这么多年遭受的罪,一气之下将那小崽子扔出去喂狼了?”
“小华子若是这般沉不住气,如何能安然无恙蛰伏梅若絮身边多年?忍辱负重的日子里,他早已养成谋定而后动,遇事绝不鲁莽之习惯!”
冷侵晴回身打开耳室门倚靠门柱上,面朝室外瞧,接着轻声说道,“世人皆知这几日冷子惜在储凤宫,若此时要他性命岂不是将储凤宫架于火上烤?”
“那你说,他到底去哪儿了?”石飞燕关上箱盖佯装收拾箱笼杂物,一边说道。
“……”冷侵晴凤眼一凝,心中闪过一丝念头,不过她并未说话。
“我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