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上课时,她可是认真学了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是故意表功的哦,我昨晚本来要回去了。但是你抓着我不让我走,我没办法,就只能留下来了。”
说到这儿,她感慨般的强调道:“你力气太大了,我只是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挣脱不开的。”
师桓的眉头微微扬了扬。
瞅着那嘴上诚恳说不邀功,但眼中写满了快表扬我、快感谢我的人,难得的微微顿了顿。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了昨晚那股冰凉柔滑,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少女的手上。
那手纤细娇小,小小一团,他一只手便能包住那两个。肤白若凝脂,手背上还带着点点软肉,嘟嘟弹弹,手感似乎甚好。但却不显得笨重,手指修长,指头圆润,指甲晶莹,透着如玉一般的清透诱人。
喉咙里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股子干渴陡然升起。、
师桓喉头动了动,微微垂眸,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昨晚,那是他记忆中与人最亲近的一次。
无人得知,新朝那被人人敬仰又畏惧的开国皇帝其实身患怪病。他厌恶与任何人接触,每每与人肌肤相触,便从内心深处生出厌恶。
眼前浮现的是那个女人游走在各种男人之间的糜烂。
放荡、无耻、令人恶心。
十七岁之前,他只是奴隶营中的一个微不足道、被人人践踏的小奴隶。他在那黑暗里生活了整整十七年,能为了一口水被人踩在脚底,为了一
点吃食拼了命。
他命如草荠,活得甚至不如一个畜生。
在那里,他看见了这世上所有的黑暗和龌鹾。
后来,他被接回了国公府,成了国公之子。
然而,一个女奴生下的孩子,注定生来卑贱,他身上流着的是奴隶的血。他看见了他的生父眼中的嫌弃和厌恶,嫡母眼中的失望。
他与这高贵的国公府格格不入。
生父漠视、下人欺负,可那又如何呢?这里的生活比奴隶营好太多了。
那时,他只想活下去。
于是,他开始疯狂的学习,给自己套上了高贵华丽的人皮,仿佛自己真的成了尊贵的国公之子。
那些记忆委实不太好。
自从登基之后,师桓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些事了。唯有身上数不清的伤痕提醒着他,这曾发生过的一切。
师桓收回思绪,目光淡淡的看向师施。
这个草包妹妹死得很早。
而且,他可记得,对于他的到来,国公府可没有人欢迎。身为长乐县主的师施更是从未承认他这个名义上的兄长,平日里多有冷待针对,可从未有过关心。
他勾了勾唇,眸色幽冷。
“县主关心我?”他唇边笑意越发的深,目光暗沉,“可你不是怨我害死了公主,恨不得我死吗?”
“我没有!”
师施一听便急了,一个劲儿的摇头。她当时虽然不喜欢师桓,可从未想过要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