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汪明蕊又量了一次体温,烧果然已经退了,她的体质就是这样,感冒之类的小病,发过一次烧就好了。
她拿着体温计下楼,魏琛已经坐在餐桌边了,他右手侧坐着一位干瘦的中年女人,她身着粉色锦绣旗袍,长发烫成浪,斜斜的用一根木质簪子固定在脑后,像脑袋开了一朵大菊花。
这是他的母亲?
两人长得也不像啊,气质也相差甚远。
汪明蕊猜测着,走路的姿势都端正了几分,从楼梯到走到餐桌前的这段距离,那个女人一直在看她,准确的说,是在打量,就像家庭主妇逛菜市场那样货比三家,不过现在这里没有别人,只有魏琛能跟她做比较。
汪明蕊把体温计悄悄塞给魏琛,埋下头盯着眼前的碗筷,桌上是四菜一汤,全是素菜,口味也十分清淡,正适合病人食用。
魏琛拿起体温计看了看,随手放在桌子上,以他的水平,根本用不着怀疑汪明蕊会骗人,但凡她的身体有一点点反常,他都能一眼看出来。
身为红园的主人,大家都等着魏琛发话,他看着汪明蕊埋下去的发顶,胡乱扎起来的头发毛茸茸的,不免有些,想伸手揉一把。
但由于外人在场,他还是很有克制力的压下了心头的想法,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她把头抬起来。
那穿旗袍的女人却坐不住了,她双手扒着桌子边缘,身体前倾,衣服都要戳进菜里了。
更要命的是,她的声音——粗糙干涩,活像一把破二胡,语气又跟教导主任一模一样。
“小姐,你长得那么漂亮,把头埋到碗里做什么!”
听到女人的声音,汪明蕊猛地把脑袋仰起来,憋红了一张脸,眼珠子左看右看,不知道往哪里盯,最后还是轻轻落到了魏琛身上。
鸦翅一般的睫毛使劲眨了眨,汪明蕊冲魏琛猛使眼色。
我该怎么办?
魏琛装作没看见她的求救,轻咳一声,向那女人介绍道:“孙指导,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怕见生人,今天要劳烦您费心了。”
“二爷说哪里话!您能请我
来帮忙,那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呐!礼仪培训的圈子里想过来红园的人多得是,也就我经验多,勉强有这个资格,您还真是没看错人!小姐秀外慧中,一定学得很快。”
孙婷玉嘴上奉承,心底却把汪明蕊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鄙视了个遍。
说实话,她在圈子里也算是个老人了,京都所有的豪门太太小姐,她都见过一遍,可哪个像今天这个一样,穿着邋里邋遢,头发也那么乱,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就跟那些没教养的贫民女孩一样一样的。
她早接到消息,说是二爷有个秘密的女朋友,将来还要做魏氏集团少夫人,如果就是她,那可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原来是教礼仪的指导
汪明蕊乖乖翘起唇角,冲孙婷玉笑了笑,说:“指导好。”
孙婷玉不禁大翻白眼,但碍于魏琛在场,不得不装出一副好指导的样子,高傲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汪明蕊总觉得这个“孙指导”好像不太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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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她下来得急,没怎么好好扎头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