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就出去了,好像说有朋友找他。”杜北扬吃着东西,漫不经心的回答。
“哦,原来小悦也有朋友了。”纪微然高兴地吃了一口荷包蛋。
“是啊,小悦也有朋友了,那么然然呢?”杜北扬漫不经心地问着,手上的动作却放缓了。
“我嘛,也有自己的朋友啊。”如果培训班那些人算的话,那就是她的朋友了。
“与非没有来找过你吗?”杜北扬还是这个调调,纪微然有点摸不准他的意思了。
“没有,他对我,只是玩玩的,没有什么的。”脑袋里闪过杜与非妖孽的脸,纪微然有一瞬间的茫然,总觉得这段时间她遗漏了什么东西,但是她就是抓不住她到底遗漏了什么。
“是吗?”杜北扬放下了手上的餐具,“如果他来找你,你会再拒绝他一次吗?如果他来挑拨离间,你会选择相信他还是相信我呢?”
“拒绝是肯定的,但是,至于所谓的相信,我也不知道。”
纪微然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她活了两辈子了,不会连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她喜欢杜北扬是没有错,但是,她不相信他。
杜北扬到底有多花,这已经不是可以用语言来形容的了,至少,光是纪微然知道的,就不止郑芳菲还有什么小红小绿的,这样一个人,纪微然怎么可能会去相信呢?
“我就知道,你不肯信我。”杜北扬笑了一下,忽然握住了纪微然的手。
纪微然被吓了一跳,勺子落在餐桌上,“铛”的一声,甚是响亮,她有些懵了。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我这么说,你信吗?”杜北扬看着她的眼睛,纪微然摇了摇头,动作有些迟疑。
“我不信。”弱水三千,杜北扬只取一瓢饮,那一瓢,也可以是别人。
“那么,如果我跟芳菲还有那些别的女人都断绝了关系呢?”杜北扬看着他,手有些微微地颤抖,他也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你舍得吗?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纪微然能感觉得到握着自己的那双手的力度,她,真的可以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吗?
喜欢是一码子事,相信又是另外一码子事,喜欢是个体的,相信却是盲目的,选择相信他,就等于是把自己交到了对方的手上,生死由他,祸福由他,欢喜由他,悲伤也由他,弄得不好,曾经的那个纪微然就又要活过来了。
“我舍得,有舍才有得,然然,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这一次,我真的是想清楚了。”杜北扬知道她的忧虑,但是每一个女人,或者是每一个人,选择相信别人,都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那你愿意证明给我看吗?”纪微然抬起了头。
“你要怎么证明?”杜北扬问,嘴角勾起了一抹惑人的笑容,他知道,他把握住这一次的机会了,这个女人,终于决定相信他了,这个决定,是他这两个月来,最期待的决定。
“时间会证明的,在时间证明你是错的之前,我会选择相信你的。”纪微然挣脱开杜北扬的手,拿起了自己的勺子,“但是,前提是,我们都是自由的个体,好聚,好散。”
“只有好聚,没有好散。”杜北扬笑了笑,也拿起了自己的那一碗豆浆,软滑甜腻,就像是自己面前这个人,似水柔情,女人,真的都是水做的啊。
不过,他很庆幸,纪微然喜欢上的人,是他,而不是杜与非。
小悦根本就没有回来,纪微然就独自去了培训班,路过那个英语班的时候,她看到小悦已经坐在那里了,和几个孩子有说有笑的,好像很开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样子。
高兴地停了一会儿,纪微然才慢慢地走开,留下一个芊芊的背影,落在正抬起头来的少年的眼睛里,纤细而优美。
“哎,小悦,那不是你的然然姐姐吗?今天你怎么不跟她一起来?”好事的同学叫着,却只收到了小悦一个明显的白眼。
“我现在还配不上她,等我有本事了,会照顾然然姐姐的。”
“哟,等你有本事了,你连26个字母都还没有认清楚吧……”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哄笑了起来,小悦的脸一下子红了,但并不是为了这样无聊的嘲笑。
他确实是没有本事,除了这一张皮相,他还有什么呢?别说是26个英文字母,就算是简单的小学数学题他可能都不会做,他又要拿什么去照顾他的然然姐姐呢?
重重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小悦终于垂下了脑袋,用长长的眉睫敛去了自己眼里深深的自卑,他要拿什么,去跟杜北扬比,去跟杜与非比,甚至去跟现在忽然冒出来的楚公子呢?
他什么都不是,而他需要变成什么都是,来照顾他的然然姐姐。
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纪微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拿出那一叠的东西,毫无意外地,来上课的这一位,还是楚映言。
自从上一次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的课程就好像成了楚映言的专属课程,她倒是不知道楚家什么时候破落到了要靠来培训班讲课的地步了,尤其是楚公子还讲得这么兴致勃勃,生趣盎然。
虽然纪微然真的是不喜欢上他的课,但是,不可否认,楚公子上的课,确实是很有内涵,也很有实际操作性,比那些只讲课本知识的老头子来得有意思多了。
何况,楚公子长得花容月貌,他来上课以后,这个班基本就从妇女能顶半边天变成了现在清一色的娘子军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