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来,不待刘姥姥千恩万谢,便拉着她走了。kenyuedu
“眼下二舅母正在老太太那里,我们正要过去,姥姥便与我们一同去罢,老太太和二舅母向来最是心善不过,一定会帮忙姥姥的。”
周瑞家的傻眼了,她可没打算带这打秋风的祖孙二人去太太跟前碍眼,万一这上不得台面的穷亲戚将太太惹恼了,太太非得揭了她的皮不可!
“林姑娘……”
远远的林瑾瑶只当没听到,自顾自地与刘姥姥闲聊着,很快一行人便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贾母屋里正要摆饭,见林瑾瑶姐弟三人带着这一老一小前来,还都愣了下,待林瑾瑶解释明白后,贾母也不禁感慨,只道亲戚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叫刘姥姥莫担心。
待用完饭后,贾母便使人去取了一百两银子,并一些旧衣裳旧棉被与刘姥姥。
虽说是旧的,但其实都还是八九成新,且料子都是极好的,无丝毫破损,棉衣棉被里头的棉花也都说白花花的厚实棉软甚是保暖,对于贫苦的庄稼人来说,的确是极为难得的好物件。
眼见老太太甚至林家姐弟都有所表示了,王夫人和王熙凤自然更不好扣扣索索,遂一人也给了六十两。
忐忑而来,满载而归,刘姥姥喜得手都在抖索,连连对贾母等人千恩万谢。
正好林家姐弟三人也要回自个儿的小院子,林瑾瑶便叫丫鬟们顺便将那些衣裳被褥给他们搬了出去,顺便还给他们套了辆马车,叫人送送。
“谢谢姑娘,今日若不是姑娘……”刘姥姥拉着林瑾瑶的手再度连连道谢,她老人家不傻,知道要不是林瑾瑶带了她到老太太跟前,今日绝不会有这么大的收获,能得个一二十两解解燃眉之急便不错了。
林瑾瑶笑道:“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姥姥不必如此客气。这些银子拿了回去多置几亩田,往后便也不用愁了,再者板儿年岁也不小了,姥姥手里有了银钱也可送他去读书,纵然不指望日后当大官,多认识两个字也总是好的,总好过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不是。”
“姑娘说的正是。”刘姥姥叹道:“姑娘心善,将来必定会有福报的,老天爷啊,眼睛亮着呢。”
送走了刘姥姥祖孙二人,林瑾瑶便带着弟弟妹妹回了凝香院,稍晚些时,却见周瑞家的捧了匣子过来。
“林姑娘,姨太太着我送花儿与姑娘们戴来了。”
林黛玉接过来打开一看,两枝宫制堆纱新巧的假花儿孤零零的躺在里头,便问道:“是单送我们姐妹二人,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
周瑞家的道:“别的姑娘都有了,这两枝是两位姑娘的。”
林黛玉将匣子一合,冷笑道:“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轮不到我们姐妹二人了!”
周瑞家的闻言一时有些尴尬了。
林瑾瑶淡淡道:“我们姐妹二人正守孝,不便戴这些个花里胡哨的东西,便拿回去给你女儿戴罢,你也不用谢我们,回去好好谢谢你们家姨太太却是应当的,这小玩意儿虽说不值当什么,给你当个跑腿费却也尽够了。”说罢将匣子往周瑞家的手里一扔,不再看她。
别的所有人都是一人两枝,就连东府那秦可卿都得了两枝,偏到她们姐妹二人这里却成了一人一枝孤零零的,还故意等到最后别人都挑完了才丢过来,这是打发叫花子呢?稀罕!
周瑞家的只得苦着脸回去复命,待将林瑾瑶所言告知薛姨妈,登时直叫她涨红了脸,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她原就看不上林家那两个丫头妖妖娆娆的模样,还总对她家宝钗爱答不理的,这才想错错那倆丫头的锐气,谁料竟反倒被那牙尖嘴利的丫头给扇了个大嘴巴子!
她屁颠颠送给姑娘奶奶们的东西,却被那丫头随手打赏给下人,听听那都是什么话,小玩意儿不值当什么,也就差不多能给下人当个跑腿费!
这不是摆明了骂她眼皮子浅没见过好东西吗?
再者真要叫下人戴了出去,那些个姑娘奶奶们还能戴吗?乐颠颠去外头竟跟下人撞上了,人家心里头非得骂死她不可!
这死丫头当真嘴毒心黑,心眼儿忒多!
“将这破花儿给我扔了去,瞧着便恼火。”薛姨妈咬牙切齿道。
王夫人心中也颇为恼怒,薛姨妈是她的妹妹,打薛姨妈的脸,就等于在打她的脸,这么多年来贾府上下除了老太太还没谁敢如此给她没脸。
沉吟了半晌,王夫人突然道:“以往我还以为林家没落了,打从这林家三个孩子来,我倒觉着自己仿佛想错了。”
自己亲姐姐的德性薛姨妈还是有数的,闻言顿时笑道:“林家祖上五代列侯,纵然如今爵位已没了,财富却还是在的,再者林家向来子嗣单薄,几乎尽是一脉单传,嫁进去的那些奶奶、太太的嫁妆都无人分,想来如今还在林家库房里头堆着呢,那林如海又在那般肥差上呆了十来年,指定捞了个盆满钵满,也难怪那林家丫头瞧不上咱们薛家,人家家里头只怕不止百万家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