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处?”席香有些疑惑,“方才你不是说没什么大碍?”
陈令厚着脸皮开始卖惨道:“是没什么大碍,但疼也是真疼,我爹下手向来不手软的。yyouhulian”
席香听多了他老是被镇远侯追着打的话,倒也真信了他说的话,便道:“伤哪了我看看,若是严重积了淤血,我去找药替你擦上。”
陈令唇角翘了翘,明明一脸的期待,偏偏要佯作不好意思,假意推辞道:“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让你替我擦药。”
席香:“……”
她在军营里得闲时也会和后勤的女兵们替受伤的将士们擦药换药,还真没听谁和她说过男女授受不亲这茬。当然,军营里那群兵痞子们大都泥腿子出身,和陈令这样出身权贵的公子哥是比不得的。陈令既然要遵循男女之防,她该尊重他。
席香想了一下,转身出去叫了名卫兵拿伤药进来,对那名卫兵道:“劳烦你看看他伤了哪里,若有积淤血处,还需得麻烦你替他抹一下化瘀药。”
说完,她便转身出去了,还不忘将屋门替陈令掩上,免得他会不好意思。
陈令:“……”
他看着一脸殷勤凑上来的卫兵,干巴巴地道:“不劳烦你不劳烦你,我自己来就行。”
陈令伸手试图从卫兵手里拿过药自己抹,但那卫兵好不容易才得能讨好陈三公子的机会,哪肯劳他自己动手,不由分说地按住陈令,动作十分麻利地撩开他衣袖,替他查验伤处了。
陈令仰天一叹,这就是作的下场,若有下次,他一定不会再瞎矫情了。
第089章
及至次日,席香进宫谢赏,皇帝在内侍面前,倒还端着点九五至尊的架子,板着一张脸受下了席香的跪拜之礼。待该走的流程都走完后,他便挥退了内侍,起身往席香身边凑,小声问道:“席将军,朕听说你待会要到舅舅家里去?”
皇帝人在深宫,但消息倒是灵通。席香点了下头,皇帝闻言顿时有些兴奋地搓起了手,“朕听说表兄还设了宴,请了大厨上门呢,朕和你一道去。”
席香看了一眼书案,案上折子已经堆得有一尺之高,都是等着皇帝批阅的。
皇帝道,“折子等会让歆妹妹看,她会替我处理的。”
席香神情一凝,昨日卫兵替陈令擦好药后,他便把为何会被镇远侯一顿狠揍的原因告诉她了,她当时并不敢相信,同时也不理解,朝中百官虽平庸者居多,但大奸大恶之徒却是没有的,辅政大臣把持朝政的情况更是没有,比起几位先帝虎狼环视,可以说皇帝如今的日子再舒心不过了,好端端怎么会想退位呢。但眼下听到皇帝这轻描淡写的一言,她即便不想信也不得不信了。
当然,皇帝想让位给公主的事太过骇人听闻,席香即便知道了,也没法置喙,甚至还要装作不知道。
席香不语,皇帝便当她答应了,兴冲冲地道:“席将军你等等,我去换身常服。”
待他换好衣服,和席香才踏出太清殿,便迎面撞上了在宫女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又过来的赵歆。
赵歆朝皇帝行了礼,又向席香问好,方道:“皇兄,你这一身打扮是准备出宫?”
皇帝心情显然很不错,说话都带了三分笑意:“朕去侯府坐一坐,今日侯府设宴要替席将军践行呢。”
“替席姐姐践行?”赵歆有几分讶异,看向席香,含笑问道,“席姐姐要走了么?”
席香点头称是,皇帝又接着道:“朕听说闻筠表姐也在,朕许久没见着她了,正好借此机会同她聚一聚。”
皇帝和镇远侯一家感情都不错,当中和他最亲密的是陈令,表兄弟俩无话不说胜似亲兄弟,可要说皇帝最崇拜的人,却是闻筠。
对于这个表姐,他打小就恨不能化成她身后的跟屁虫,闻筠未嫁之前,他就时常会溜到镇远侯府,名义上是找镇远侯商量国策,实际上是冲着闻筠去的。为此,侯夫人和老夫人一度担心皇帝是不是对闻筠有企图,防他跟防采花贼似的,直到闻筠嫁人后婆媳方才算安心。
太后不喜欢闻筠也是源于此,她觉得闻筠不庄重心机深,明明比皇帝大了许多岁,还勾得皇帝为她心神荡漾,实在有失体统。
赵歆与闻筠不亲近,一开始便是因为听太后提了太多次闻筠的不好,令她以为闻筠真如太后所言那样是个欲勾引她皇兄想当皇后的虚荣女子,待见到闻筠时,才知闻筠表姐并不是太后所形容的那样。但她已经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即便后来知道闻筠表姐不是那样的人,她也难以和闻筠表姐亲近起来了。
如今赵歆有心拉近和镇远侯府一家的距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表示要和皇帝一起出宫:“那我也一起去。”
皇帝有些傻眼:“你去做什么?”
赵歆也甚是奇怪的反问他:“怎么你去得我就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