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听了这话,心里有了主意,说来,他的珍珠产业今年也挣了钱,本来就是打算把珍珠养殖的规模再扩大一番。
二人聊了聊近况,王老板问:“上回你拿过来的那些珍珠贝怎么样了?”
江一龙笑着说,“围湖里的鱼倒是出了几轮了,珍珠贝一直没敢捞上来看。我想着多养些日子,蚌壳里的珍珠会更大点,到时候给翠娥做条项链!”
王老板哈哈大笑,“不错,你是个沉得住气的。”
谢翠娥从杨主任那边也得到了消息,说是群力村里在大发造纸厂工作的员工也拿到了股份,现在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工作积极性前所未有的高涨。
对于这些农民来说,自己参股当老板还是头一回。现在他们不再是为别人打工,而是为了自己做事,能不积极吗?
江一龙兄弟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得感叹柳大发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竟然能想出这么个激励员工的方法。
大发造纸厂不止工资按时按量发,每个月还给员工分红,并发了一大袋的卫生纸当做福利。员工们个个喜笑颜开,其他未能入职大发造纸厂的村民真是羡慕嫉妒的不得了。
然而,这样的待遇只维持了三个月。
第四个月,柳大发就说需要资金扩大市场,要带领员工们挣更多的钱。希望员工们发挥主人翁精神,帮助造纸厂走向强大。于是当月的奖金和卫生纸照发,但是工资可以存在厂里兑换成相对应的股份。
总之,话语是鼓舞人心的,气氛是煽动的,很大一部分村民在群情激昂中同意了柳大发的提议。也有一部分员工坚持要按月拿工资,这些人没多久就被柳大发给辞退了,说是和厂子不是一条心。
杨主任得知了这些情况,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担忧的问许工,“柳大发这个行为靠得住不?不会最后不发工资吧?”
许工说:“我也说不准。员工占股份的事情我也听说过,拖欠工资的事情也碰到过,大发造纸厂到底什么走向,还是要看那个老板怎么打算。”
杨主任叹了口气,“这个柳大发嘴皮子天上一句地上一句,我担心村民们被他三言两语蛊惑了。”
许工给她递过来一杯茶,安抚道:“你别太操心了,上面乡镇领导,村领导都看好的,总不会出漏子。”
杨主任说:“你不晓得,当初柳大发在酒桌上讲得热热闹闹,真的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样子,连我都被煽动了。”
许工温温柔柔地笑,“你怕不是被他煽动的,是被酒精煽动的吧?”
杨主任有些不好意思,“总之,这个柳大发在口才上确实是个人才。做实事怎么样,却看不出。”
许工说:“一个人啊,不要看他怎么说,还是要看他怎么做。”
“现在想来,当初引进这个造纸厂还是太草率了。我本以为渔民大多老实,像江家三兄弟一样,哎……草率了。”
“你们不快些做决定,就被别的村子抢走了。现在国家大力发展乡镇企业,什么产业都是香饽饽。我劝你还是放宽心,再看看。”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杨主任还是不放心,她主动找柳大发聊了聊。柳大发客客气气,笑脸相迎,一再保证这是自己在原来的厂里学到的新型经营模式,绝对不会损害村民的利益,而是会带着村民共同富裕。
杨主任也不再好多说什么,毕竟大发造纸厂这个项目是镇上乃至县里都看好的企业。
大发造纸厂的发展顺风顺水,产量越来越大,金字招牌越来越闪亮。然而,在一个隐蔽的角落,一根从地下通到洞庭湖边的排水管排出的污水也越来越多。
污水呈黑褐色,泛着泡沫,里面夹杂着未知的垃圾,汹涌澎湃地冲入洞庭湖。乌黑刺鼻的污水散发出阵阵刺鼻的臭味,污染了群力村沿岸的小半个湖面,与干净清幽的湖水泾渭分明,形成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随后,污水扩散,慢慢地融入了整个洞庭湖中。
常年在群力村周边打鱼的渔民,最先发现了不对劲。湖面上的气味越来越难闻,死鱼也越来越多。甚至其他地方也渐渐出现了翻着白肚皮的死鱼。
“造孽哦……”江又信用长竹竿捞起湖里的死鱼,放在船上的塑料桶里。
桶子里已经捡了大半桶死鱼。
“这个造纸厂排出来的水到底是么子水咯?”郝九来皱着眉。
“这水怕是有毒,鱼都熏死了。”
“这事还是要和柳大发讲一下。”有几个渔民在一起商议。
虽然柳大发给他们渔民挣了面子,但要是影响他们打鱼,破坏洞庭湖这个家,那他们也不得同意。
“讲么子咯?湖面上死条把子鱼不是正常。”于黑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