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强把三位艇员赶下码头,一个人熟练的操纵着游艇,渐渐把上海滩的灯火阑珊甩在远处。
月华如雪,海上的夜空纯净得如仙境般一尘不染,摆脱了喧哗,四周是不真实的静谧。月亮散出纯色的辉光,看去,比都市霓虹中的那弯多了份圣洁;海在身边轻轻荡漾,波涛中也有个月亮,一练清丽摇曳进心灵深处。
祝童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王向帧一切说给蓝湛江,特别是江小鱼与夏护士长的关系;对于蝶姨与王向帧之间的那段,祝童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没对蓝湛江提起。
“有趣,怪不得。王向帧来上海后一直住在办公驻地,夏洁来过几次,都呆了没多久就走了。祝童,田旭洋与王向帧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据说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面了。田旭洋在上海的根基深厚,各方面都玩得转,偏偏对王向帧很顾及。关于他们之间的过去有一个谣言,说是王向帧与夏洁结婚时,田旭洋曾经大闹婚礼,那时,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传素大师收了田公子的钱,来为他们做中间人。呵呵,王向帧最后的话是警告传素:他没资格做这个中间人。”
那样的家庭,出什么事都不奇怪;祝童喝着酒,放眼眺望大海深处。把得到的信息综合到一处,却怎么也找不到其中的关键。看田旭洋如今的局面做派,不会把自己与王向帧之间的关系处理的如此糟糕。如果说者其中牵扯到畸形的姐弟恋,江小鱼怎么可能查进去一腿?
十几年前,哦,十九年前,田公子不过是个少年;那样的年纪能做出什么事呢?
“为什么?”祝童忽然问。
“什么为什么?”蓝湛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田公子和王向帧的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
“王向帧跟随田老三年,后被推荐到北京;他一直对经济方面的事情很关心。到北京后,正遇上整顿股市,王向帧抓到几条大鱼,最大的一条就是田公子。”
蓝湛江看着伸手按开隐蔽的冰箱,挑选着里面的美酒道:“田公子太自信了,手段狠辣不留余地;知道出事后,他还以为王向帧知道他的存在会网开一面,连个招呼也没打。没想到,王向帧装糊涂的本事比他要高明,砍下田公子的左膀右臂后,才给打电话给田老汇报工作。事情已经那样了,谁也没办法回天;当时田公子放话说,要看着王向帧怎么倒霉,说王向帧是他们家养的一条狗。其实,在那个阶段,田老对王向帧已经没多少帮助。田公子一直认为王向帧是过河拆桥的小人,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田公子渐渐沉稳,生意也越来越大;而王向帧很聪明,一路仕途走得颇为顺利,田公子再想去修复这层关系,已经晚了。”
游艇熄火,自由的在海面漂浮;在海上赏月,确实别有风味。
秦可强走上甲板,对蓝湛江道:“大哥,你说过送我件礼物的。”
“哈,难道你想要它?”蓝湛江正在打开一瓶拉菲;“别后悔啊,你完全可以得到更好的礼物;再说,养一艘游艇是很费钱的。你想怎么养它呢?”
“想好了,我准备进入江浙沿海的物流业;这片市场还不很成熟,很大程度上比的不是服务,是拳头。石旗门的拳头不会输给任何人。”
从江浙到内地的物流业确实很发达,但是,每一条线路上都充满血腥的竞争。祝童听说过,有些大的物流公司的背后,就是一些凶残的亡命之徒。但是,越是这样的人越知道实力的重要,江湖人物插手后,他们会知道害怕的。
十一、钱
(启程前更新一章,今后几天……没把握。)秦可强说完石旗门的崛起计划,祝童暗自心惊。
几年来,石旗门悄无声息的在上海附近发展出一股势力,弟子多藏身长江三角洲经济圈各城市的出租车行业;消息之灵通,分布之广,人员之多,超出任何江湖人物的想象。
怪不得他们对自己的行踪把握的那么准确,原来都是石旗门弟子在暗中监视。祝童本来对秦可强印象很好,此刻,却有点害怕这个人。
小骗子行骗江湖,对心思缜密的人最在意,看来,秦可强的心计不比蓝湛江简单。
到现在为止,石旗门已经拥有三家出租车公司,五百多辆的士奔走在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一百多名石旗门弟子与四百多正在接受考验的年轻人,是一股多么庞大的势力?
而经营管理这么大规模的公司,秦可强看起来很轻松。
物流业,是石旗门早就看好的行业,对于进军这个行业的计划,秦可强说的很详细;他甚至已经在几个竞争对手那里埋伏下内线。
蓝湛江询问几个细节后,点头道:“我也很看好这件生意,不过,短期内你的压力很大。现阶段,沿海到内陆的物流成本很高,不超载根本就赚不到多少钱。几年前,四品火红的神钩王寒开始涉足物流业,到去年底,我们提供的那笔启动资金已经快被挥霍完了。唉!王寒老了,红火争勇斗狠不输于人,只是贼性太重,竟然自己偷自己的货物倒卖。过几天我去见汽笛,把那间公司转到石旗名下,一切债务抵消,再给他们一笔钱。他们的运输网络建设还是可以的,那几条线路都能赚钱,东海投资再给你们添一批好车,等你们稳住局面,在上海附近收购一家物流中心;这样就有了根基。未来的几年,随着经济活动的发展,物流产业规模将快速扩张,产业的集中度进一步提升。石旗门来做,一定比红火做的好。”
“做一家物流中心,可能需要一大笔钱。”秦可强皱这眉头;“蓝兄,石旗门在国外的产业都算上,也买不起上海附近的任何一家物流公司。他们做物流是幌子,圈地是真。”
“这不是秘密,做物流没有自己的物流中心不行;国内的同行贪图眼前的小利,所以石旗门才有机会。你们不要着急,注意吸收人才。钱不是问题,这就要看他了。”蓝湛江旋开瓶塞,为祝童斟一杯;“祝掌门如果同意,我没意见。”
“别说我,祝门又没钱。”
对于祝童的话,蓝湛江与秦可强都报以微笑;让小骗子心里一哆嗦。他们一定知道些关于自己事情,而那些是什么呢?
“美元,欧元,人民币,钱到底是什么?祝童你想过吗?”
“钱是什么?”祝童正在沉思,被蓝湛江突兀的问题噎住了;近几年来,小骗子生意稳定,挣钱花钱轻松自在,却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
“与这艘游艇一样,钱也是一种商品。过去,钱是黄金、白银。细细探究,那是是人为赋予它们的意义。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当今社会的钱只是一种概念和纸片,还不如这艘游艇实在。对于一般人来说,钱是食物、房子、香车美人,以及诸般享受的资格;对于某些人来说,钱只是一种符号;与手表首饰一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人都想拥有它,因为钱代表着权利与利益。”
蓝湛江拿出一张纸币,随手撕成几片扔进大海:“瞧,它只是一张很平凡的纸,撕掉就毫无用处;它们的力量是人类赋予的,纸片与图案是大家共同认可的一种承诺,是人类认同的价值的象征。几十年前,你带着一笔人民币到欧洲,一定会饿死,因为他们不承认它的价值。现在大家都看好人民币,认为它会升值,为什么呢?。”
祝童没有说话,很简单的道理,对于他是陌生的。
“承认就代表它确实有价值吗?不承认就代表它毫无价值?呵呵,这个问题很有意思,谁赋予哪些人承认或不承认的权利?很多人要参与进来。这也是一种游戏啊,金钱的游戏是人类最高级的游戏。祝童、可强,这些问题是很让人头疼;但江湖上有更头疼的事;比如银枪,以前他们的地下钱庄把大陆的黑钱洗出境外,要冒很大的风险;因为他们要把这种商品兑换为别的商品,必须接受一些苛刻的条件。现在不一样了,外面有更多的钱想要进入大陆。政府进行金融管制,大额美元或欧元要兑换成国内的人民币更难,银枪就成为不少人的选择。有些人借助银枪的管道,暗中把这些钱投进大陆的股市和房市。
“还有一种,比如池田一雄与田旭洋的合作;某种程度上,他们走的是合法的路线。大陆的银行要发展,要融资,要在境外上市,必须要有国际战略投资者加入。我们和田旭洋争的,就是与华商银行合作的资格。银枪最近膨胀的厉害,四处插手似乎哪里都有他们的影子。我怀疑,竹道士的事与银枪有某种联系。在一般情况下,羽玄真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特别是在伊兰也在场的情况下。”
“蓝兄,你是说,竹道士……。”祝童内心对梵净山的事很清楚,知道是一场道宗内部针对竹道士的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