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陈老伯以及不断从他们身边超越过去的人们来说,这只是一日初始的晨练。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不知名的鸟儿在石阶两侧高大的树林里飞舞,在枝叶间跳跃着寻找早餐。
站在亭子里向下看,沱江被挥散的水汽完全遮掩了,一阵风吹过,能看到古城吊脚楼的隐约的影子。
继续向上攀登,博尼开始使用拐杖了。
他双腿的肌肉有足够的支撑力,曾经受损的运动神经系统的协调性相对不足,有力使不上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山林间纷纷扬扬飘起粉状的雨丝,一团浓雾倾泻过来,斯内尔夫人不禁有点害怕,抓住叶儿的手。
白色的雾气飘向远处,前面石阶上忽然多出两个身影。
“啊!”斯内尔夫人捂住红唇,她看到了祝童。
十一、斯内尔婚变(下)
陈老伯出亭子转上另一条山路,伸展双臂高声呼喝。
这是他每天必有的功课,呼出浊气,吸入新鲜空气。
祝童微笑着竖起食指,示意噤声,转身就走。
叶儿扶住斯内尔夫人的胳膊跟上去,她忽然觉得双腿充满了力量。
曲奇搀扶着博尼,一行人顺石阶不快不慢地上行,没多久就到了山顶。
山顶有移动公司的基站是一座十几米高的铁塔。
“夫人,现在可以说话了。”祝童在距离铁塔不远处停下,拿出一只黑色的手机打开,放在一块半人高的怪石上。
“您……知道了?”斯内尔夫人气喘吁吁地问道。她左手捂在腹部,尽管有叶儿帮助,她还是累得不轻。
博尼好一些,他几乎是被曲奇托着上来的。
“我不知道。”祝童靠近两步,伸手捻住贴在斯内尔夫人修长颈项的白金项链,轻轻一拉,一枚精美的蓝宝石镶钻吊坠弹出来;“真是个杰作啊。”
“这是什么?”斯内尔夫人惊道,尽管,她心里已经明白了,祝童之所以表现的如此就是这只昂贵的饰物。这是去年九月份,斯内尔为了表达对她的感激,专门从一家老牌珠宝公司定制了了一套钻石制品赠送给她;这是其中最令她喜爱的一件。
“它里面藏了个小玩意儿。”祝童取下宝石吊坠放在怪石上,那手机样的东西发出“嘟嘟”的声音;“不错,它里面有个发射器。去年在十月庄园做客时我就有点怀疑,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证实。”
博尼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它是斯内尔夫人经常佩戴的项链。因为这条项链,他向斯内尔夫人发出的几次暧昧的挑逗信息,斯内尔先生早已知晓了。
也就是说,祝童的判断是正确的,斯内尔这几天来对他表现出的“慈父般的关爱”都是在演戏。
“祝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哦,这里有封信,我想,您看完就明白了。”斯内尔夫人从内衣口袋取出个皱巴巴的白色信封;“雷曼参议员联络不上您,他让人送来了这个。我从未和任何人谈论过这封信。”
“他为什么会把这封信给您呢?”祝童结过信封没有打开,看了一眼曲奇,曲奇拉拉博尼的胳膊,博尼恍然,随着他到一边去了。
叶儿也要走,可斯内尔夫人握着她的手不放。祝童笑道:“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夫人,这里是中国,您不必有什么顾虑。”
斯内尔夫人镇定了一些,说道:“这还要从去年十月份祝先生和夫人离开后说起……”
原来,祝童匆匆离开美国之后,斯内尔夫人心里一直空落落的。为此,她邀请表姐优尼娅。塞恩斯小姐做她的女伴。
优尼娅。塞恩斯小姐具有极强的好奇心,她是女权主义者,同时也是位对政治很感兴趣的律师。
十月底的时候,她们去了五月庄园,斯内尔先生要在那里招待一些尊贵的客人。
那是个只有十几位客人的小型聚会,斯内尔夫人负责接待那些客人的夫人们。优尼娅。塞恩斯小姐在与那些夫人们交谈的时候发现。她们都对神秘的“祝先生”有相当的兴趣。
斯内尔夫人也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些客人似乎都与斯坦福基金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祝童的关系,她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这次聚会的气氛有点奇怪。
斯内尔先生与他的客人们似乎在紧闭的书房里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因为她看到事后被更换的地毯上有几块污渍,有人把咖啡杯丢在了上面。
斯内尔夫人隐约感觉到,这些争执应该与斯内尔先生的改变信仰、以及他身边的两位来自中国的僧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