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正是上巳节这天。
或许他们是看准了上巳节,镇上的所有人都会待在小镇里,不会上山。
所以这天一早,苏吟风和秦子宁就带着各家挑选出来的几位弟子,穿上之前买的粗布衣,背着竹篓,篓子里装的是之前定做的铁器。
苏吟风没有让他们把随身的武器带在身上,怕到时会惊扰山中的灵兽。
清晨,薄薄的雾气蔓延在山林中,缓慢地穿行在空隙里,好似美姬舞动的轻纱裙摆。
太阳初升,只露出一个头角来,一缕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穿梭在流动的雾气里。
林中的鸟禽还在沉睡中,丝毫没有要苏醒的迹象,没有鸟禽的林子像是失去了生命,安静得让人涌出一股莫名的窒息感。
随着越往上爬,雾气越来越重,简直将他们围在白雾中打转,甚至抬头都只能看见一片白。
秦子宁仔细观察周围的白雾,发现这白雾与平常大有不同。
他抬手挥了挥面前的雾气,手掌穿透而过,但方才那块被手挥过的地方,丝毫未消散,就像是无法驱动的。
他快速走到前方带路的苏吟风身侧,边走边和他说道:
“吟风,这雾实在是太大了,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前进还是在原地打转。”
“你的意思是要现在停下来?”
其实他说的这些苏吟风早就发现了,但是他却不想因此停下脚步。
“是。”
苏吟风的脚步没停,继续在往前走着,嘴角微抿。
“凭直觉,我们不是在原地打转,要想回去过上巳节,现在就得抓紧时间上山。”
可秦子宁却觉得这样下去不仅不能够顺利走出去,甚至还可能让这些弟子们平白无故折损在这里。
他拉住苏吟风的胳膊,直接阻止了他。
“吟风,无论怎么急,也该考虑下弟子们的感受。他们与我们不同,万一出事了,我们两个不一定保护得过来。”
秦子宁盯着他,眼里装满了担忧。
两人的眼神就这么紧紧对视着,秦子宁的眼神在担心他,同时也是在提醒他。
见他无动作,秦子宁捏住他胳膊的手,收紧了些力道,示意他回神。
的确,他不该如此冲动。
“也罢,就听你的。”
苏吟风的眼底有些落寞,他转身走到了一旁的树下,不再说话。
“大家原地休息片刻,待太阳完全出来,将雾气驱散后再前进。”
秦子宁安顿好弟子后,再次走到苏吟风的身侧,拍上他的肩膀。
“吟风,其实你不必这么急,这异兽在山中,定是跑不了的。
难道说你是对秦……”
“我看这白雾一时半会儿是散不去了,不如就直接用功法驱离,也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没等秦子宁说完,苏吟风就打断了他的话。
他挣脱开秦子宁的手掌,转身来到一处雾气较薄处,轻推掌试了一试。
那一处的雾气即刻散去,只不过片刻后,又重新聚集,而且比之前更加浓。
苏吟风皱眉,看向自己的手掌,在思考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