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当日岭南河坝子民,他们都曾跟随民妇父兄一道建坝抵御洪水滔滔,他们愿意呈堂作证,还交给了民妇一份极其重要的证据。”
“是那三个月的粮草明细……三个月,在缺粮缺草的情境之下,民妇父兄将河坝建成,可他们却要么因为被洪水卷走而亡、要么因为要将所剩不多的余粮分给灾民,导致自已活活饿死!”
“这一切,都是因为李怀渊贪慕章家之功,认定我兄长暂时无后,想要吃我章家绝户!”
字字泣血!
谢仪站得有些距离,可还是能看清李夫人眼底闪烁的泪光。
如果没有她从中提点,或许……
李怀渊的计谋当真成了!
那一碗碗红花,是因为李怀渊向李既欢保证,章家遗产归他,李夫人的嫁妆所剩则全部归于李既欢。
多贪心的一对父女?
誓死要将李夫人她彻底吃干抹净才罢休!
谢仪心中五味杂陈,不仅有对李夫人的怜悯,更有对于爱情敬而远之的敬畏。
被枕边人捅刀,得有多痛?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谢仪在思考。
就连高位上,景明帝的脸色也在瞬间阴沉:“人证物证俱在,李怀渊,你可还有话说?”
李怀渊当然想解释。
可他早在李夫人将那些书信砸到身上的时候,就已经脸色惨白。
他只恨自已当初没有将东西全部处理干净!
引以为傲的战利品,成为了捅向面门的最锋利刀刃。
“臣认罪。”
李怀渊俯首:“但是陛下,臣从当年一届章家马夫爬到今日的位置,靠得只有对陛下的一腔热血与忠诚……臣知道自已有错,但还请陛下看在臣曾经鞍前马后的份上,饶臣一条狗命!”
“饶了你,谁来替我章家百口偿命?”
如果不是在御前,李夫人恐怕早就冲上去活活撕了他道貌岸然的面具!
这个劲爆消息太大,堂上终于忍不住议论纷纷。
有骂李怀渊畜生的,也有感叹李夫人可怜的……
是崔简之一语平定了所有纷扰:“为陛下鞍前马后的,天下何止你一个?”
“若这是你能用来为自已求情的由头,那你确实,该死了。”
崔简之的手按在绣春刀上,像是利刃出鞘,眼底寒芒直掠。
有一句话他没说。
就凭李怀渊当日给谢仪下药的行径,他早就该死千百回不止!
“崔千户说得不错。”
景婧娴开口了,她扫了一眼哭成泪人在景明帝面前求情的李既欢,是在示意对方离这件事远点:“皇兄,这人真真该死。”
“本宫最讨厌有的男人甚至连自已的结发妻子都不爱重……不如皇兄就给本宫一次机会,让本宫来了结李怀渊这个小人?”
“不仅如此,还得在李怀渊死之前,先与章氏和离,真正地还其自由身!”
她连李夫人的诉求都考虑到了。
可谢仪却不如想象中替李夫人高兴。
景婧娴和李既欢明摆着有合作。
李家人虽然不在乎骨肉亲情,但他们却是利益的捆绑者。
景婧娴能狠心断合作者一翼?
肯定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