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着时间淡淡忘却的记忆,忽地一下,如潮涌一般地向他袭来。
“白道年,你不是神医吗?既是神医,那世子爷的病为何会治不好?”
“世子爷于我有恩,若是能救,我我岂会不救?”
“那名为‘爻’的蛊毒,爻毒入体时不会有任何异常,可待三年之后,会瞬间吸干人的骨血,夺人性命。”
……
自己生命垂危之际的场景,一段段闪过,陆宴头痛欲裂,险些从凳子上栽下去。
见此,扶曼连忙道:“您是怎么了?”
陆宴摇了摇头,“无事。”
头回做这梦时,他还觉得这一切觉得实在荒唐。
毕竟在他看来,那些梦境,卦象,不过就是些无稽之谈。
然而到了此事此刻,他才不得不相信,那就是他前世的果。
而现在做的一切,便是因。
陆宴定了定神,对扶曼道:“你知道‘爻’毒吗?”
扶曼面露惊慌,缓了好半天,才低声道:“您怎么会知道‘爻’毒?”
陆宴勾了勾唇角。果然,一切都对的上。
他看着她道,“这毒有解药吗?”
扶曼摇了摇头,“我只知道爻毒是种罕见的蛊毒,其余的,只怕还得问家兄,才能得知。”
陆宴眼神一沉,并未多言。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为了让他救白道年而装不知道,他怎会不清楚呢?
不过罢了,事已至此,白道年这个人,他定是要救了。
陆宴道:“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兄长,是在哪,什么时候?”
扶曼咬紧下唇,“上个月,是在东郊的马场,但上上个月,却是在一间茶馆里。”
也就是说,白道年的行踪,连她也是不清楚的。
……
扶曼把自己所知的消息都透露出来后,两个人就这样静坐了一夜。
陆宴看着更漏,快到卯时七刻时,他捏了捏眉心,缓缓起了身子,“一会儿等那婆子进来,可知道该怎么说?”
扶曼点了点头,“明白的。”
陆宴故意弄皱了自己的衣裳,解开领口,推门而出。
——
昨夜一过,陆宴留宿在扶曼屋里头的消息,便传到了赵冲的耳朵里。
赵冲甚是喜悦,这才彻底将陆宴当成了自己人。
陆宴原以为,赵冲应会带他去见那位总督,万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开口要他来倒卖私盐。
盐、铁这两样的利润最大,但却不准私卖的,向来都是由官府统一经办,实行计口授盐。
倒卖私盐,一经发现,便是死罪。
陆宴这才明白,赵冲为何要千方百计地拉拢自己。卫家有驿站、有车队,有人手、还有布匹和酿酒生意作为遮掩。
当真是最为合适的“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