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子殿下,臣想着就是凑个趣,便未设置得太繁杂。”
文蔚起身,笑着回道:“文斗囊括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只要有意向的公子小姐,都可以拿出自己拿手的上台表演,一切全凭自愿,绝不强求。由左侍郎他们做评判,魁首可获焦尾琴一张。至于武斗……因为场地的关系,就只设了射箭一项,箭靶设在后面池塘对岸,以射中的箭矢多少和靠近靶心的距离来定输赢,父亲特请了镇国公、骁骑将军、镇远将军和威远将军共同裁判,胜者可得削铁如泥的匕首一把。”
“接连下了几个月的雪,许久没这么热闹了,不如今儿就好好热闹一场。”
太子说着,拽下腰间的玉佩道:“不过,单设文武两名魁首未免太单调了些,本宫这玉佩自出生便随着本宫,虽比不上焦尾名琴和削铁如泥的碎雪匕首,但用作彩头奖励文斗第二也不算辱没人。不知还有哪位愿意献出随身之物,当做文斗第三名的奖励?”
“太子哥哥。”
女子帐篷那边,长公主顾朝歌唤了一声缓缓起身,走向通道站定,视线越过屏风,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那一抹艳丽的红,停留了一瞬才转向太子,拔下头上一枚嵌着红宝石的金簪道:“臣妹愿献出金簪当彩头。”
二皇子顾昉和太子一向不对付,四年前皇贵妃请旨将女儿嫁给威远将军的长孙,其野心便昭然若揭。他的妹妹奉献了一支价值不菲的金簪,颜熹公主顾晨曦便随之也站了起来,“太子哥哥,既然长公主姐姐出了彩头,我作为皇后的嫡女,储君的亲妹妹,又岂能落后了去?”
她当即取下手腕上一只祖母绿的手镯来,交给了一旁的婢女。江宝翎记得清清楚楚,前世太子只让人送了礼,并未亲自来参加左相的生辰宴,是以不曾见到这一幕。眼下看来,太子和二皇子的争斗已经摆到明面上了。不知道他们那病秧子皇帝想起来是否会头疼?不过他大概到死都想不到,他引以为傲的几个儿子女儿,到头来死的死病的病,就剩了几个母族身份卑微的苟活着?她曾劝顾旸放过顾朝歌顾晨曦她们,逐她们到封地永世不得入京即可。不过他并未听取她的意见,杀了她们的丈夫,将她们圈禁了起来,听闻在圈禁期间,有好几位公主都受尽了侮辱。后来大约不甘受辱,她们皆相继自尽了。那时候,她心里对顾旸是畏惧的,哪知被顾旸洞悉,解释说是下面的人背着他做下肮脏的事,已经被他处死了。见他言辞恳切又赌咒发誓的,又让人悄悄去打探了一番,得知他所言不假,便相信了他的说法,二人感情又恢复如初。现在她完全相信,这些定然是顾旸的手笔。如果不是他不想被世人诟病,在史书上记上一笔,只怕是一个都不想留。正想着前世几位尊贵的皇子公主的结局,顾旸的声音便传来,“既然太子兄长和二皇子、长姐、二妹都有了表示,我便献出我贴身匕首做彩头吧。这匕首是我七岁离京的时候,母妃向父皇求来给我的,十余年来从未离身,当然。它自是比不上碎雪,作为武斗第二的奖励还是够格的。”
接着又陆陆续续地有皇子公爵等献出了自己贴身的物什,正好二十件,每件都价值不菲,将文武斗比试的奖励都设立到了前十名。名次多了,获得的机会就增加,原本对自己没有太大信心的少年少女们都跃跃欲试。经过这陆陆续续的插曲,早就过了原定的比试时间。于是太子提议,一会将宴席就摆在帐篷里,到时候大家一边用膳一边欣赏才艺,也是美哉。这一提议,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拥趸。左相这时带着一大队年长的宾客们鱼贯而来,镇国公府的人赫然也在其中。不想看比斗的便去一边的屋子里喝茶下棋侃大山,想留下看热闹的便在帐篷里落座。还好地方足够大,准备的桌椅也足够多,宾客都落座后,还有空余。台上,沈太傅简单地发表了对左相生辰的祝福致辞,接着讲明了比赛规则,补充道:“为了保证大家都能看到文斗武斗,先举行文斗,文斗结束再进行武斗。每位参与者表演结束后,评判会将其成绩以甲、乙、丙、丁四个等级记录下来,等比斗结束后再统计,得甲等最多的便是魁首,以此类推。废话不多说,老夫宣布,文斗比试正式开始。”
江宝翎想到焦尾琴和碎雪匕首最终会落入文蔚和顾旸之手,心里就有些反感,但她一闺阁女子,若是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她爱出风头的名声只怕要传遍整个京城!不过与给左相府添堵比起来,名声算得了什么呢?她正打算开口,卫陵的声音懒洋洋地传了过来,“等等。”
沈太傅看向卫陵,朝他一拱手问,“不知肃王殿下有何吩咐?”
“沈太傅乃太子太傅,本王一个异国皇子,吩咐自是不敢,就是想在比试之前,有件事要问问左相大人。”
文承畴心中警惕,这南临七皇子突然到访东楚,又莫名其妙来参加他的寿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专程为他而来。天知道,他和这位之前并无交集。他该不会要整什么幺蛾子吧?心中这样想,文承畴却不敢怠慢,起身朝卫陵略微躬了躬身道:“肃王殿下请说。”
只见他两手懒懒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一双凤眸无波无澜地望着自己,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小小年纪有如此城府,谁能将他与从前那个畏畏怯怯的小胖子联系起来?“左相大人不必紧张,本王只是想问问,本王这个别国皇子能否参加比斗?”
文承畴:“……”肃王殿下,请问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夫紧张了?江宝翎还以为卫陵要提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问题。结果……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