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云氏和李氏只听了个大概,是以,回去的路上,江宝翎把蔡氏的不要脸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听得二人一阵唏嘘。“从前可没发现她是这样的人。”
李氏感慨道。“从前也没有好东西让她愿意放下颜面呀。”
李氏噗嗤一乐,“大嫂说的是。”
“她娘家侄儿的婚期快到了,大约是想拿了太子殿下的腰佩去充场面。”
江宝翎回到明珠阁,容妈妈已经把箱笼都收拾好了。看着排放的整整十几口大箱笼,江宝翎有些愕然,“奶娘,我最多就去住到下个月祖母的忌日便回来,你都准备了些什么,准备这么多?”
容妈妈指着面前的箱子,笑得一脸的慈祥,“这一箱是您的首饰和妆奁,这两箱是您的大氅披风,挨着那几箱是您的衣裳鞋履,您平时惯用的用品也装了几箱,老奴还装了您爱看的书、爱吃的零嘴爱喝的茶叶、做女红的针线布头等,对了,那焦尾琴也跟您带上了,您平时无聊了就看看书弹弹琴做做女红。”
江宝翎:“……”罢了,拉一箱也是拉,拉十箱二十箱也是拉。不过是多准备几辆马车的事。也是她重生,才能重新享受着容妈妈无微不至的关怀。想到前世容妈妈的下场,她鼻子一酸,揽过容妈妈的肩膀亲昵地抵着她的头道:“奶娘,有您在真好,什么事都给我安排得妥妥贴贴的。我会像孝顺亲生母亲那样孝顺你的。”
容妈妈欣慰道:“小姐,您有这份心就够了,老奴一个下人,哪里能和夫人相提并论。”
江宝翎笑笑,并未再就这事多说什么。世家夫人为了身材不走样,是以,生下的孩子都是由乳娘奶大的。她是喝容妈妈的奶长大,之后也一直留在身边照顾她,以至于自己的两个孩子都顾不了。她养她小,她养她老,再正常不过的事。“对了,奶娘,两位乳兄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前世她在两年后给了一笔钱给两位乳兄,在奶娘的婆家利州买了几间铺子,二人竟是相互扶持,把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很是有管理方面的才能。这辈子她想再好好地培养一下他们,专门给她打理生意。于是,前些日子她和奶娘商量后,就写了信给他们让他们收到信就出发。利州离京城也就四五天的路程,眼下过了十来天,算算日子该到了。“老奴估摸着就这两天了,老奴现在去让门房留意着,等他们到了就让人带去别院。”
“甚好。”
等容妈妈走后,江宝翎写了一张帖子,让铃兰亲自送了出去。……驿馆。卫陵左手拿着笔,正坐在书房的书桌前书写着什么。在他的左手边,已经放了一叠写好的。这时,他的随从翎羽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张烫金贴花的帖子。“主子,长公主派人送了帖子来,让您千万清风茶楼一叙。”
卫陵抬起头来,看了眼那烫金的帖子,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厌恶。“本王跟她很熟吗?”
卫陵的声音冷得如寒冬腊月的冰渣子,“以后你们胆敢再收这些乱七八糟的帖子,自己回南临虎啸营呆上一年再回来!”
听得虎啸营几个字,翎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属下再也不敢了,属下这便将帖子给烧了。”
话落,他便走到一边的火盆,将帖子丢了进去。正准备出去,卫陵唤道:“等等。”
翎羽站定,“主子有何吩咐?”
卫陵未答,奋笔在纸上写了一会便停了笔,待墨迹干后,拿起左手边的一叠纸放到新写的一张上面,叠齐整后递给翎羽道:“拿去找到清风茶楼的掌柜交给他,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编成戏曲在楼里戏台子连演一月,戏曲所得的收入全归他们。若然明日便能登台,每天再额外给他们一百两银子!”
翎羽接过后,卫陵又道:“记得让风轻尘给你易个容,不要暴露了身份。”
“是,属下这就去办!”
……长公主府。顾朝歌坐在铜镜前,正任由婢女为她梳妆打扮。她的神思不知道游离到哪里去了,婢女叫了她好几声也没应,只得轻轻地推了推她。“呃。”
顾朝歌回过神来,“好了吗?”
“回公主,已经好了。”
顾朝歌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香腮胜雪,美目盼兮。极好。“碧瑶可回来了?”
顾朝歌问。“已经回来了,那边已经收了帖子。”
听到帖子被收下了,顾朝歌的脸色透出一抹小女儿的娇羞。她和罗京莨的婚姻是利益婚姻,母妃和外祖父为了兄长的未来,把她嫁给了容貌普通的罗京莨,根本不容她拒绝。她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直到昨日在左相府看到卫陵,她一颗心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身上,一刻也不想移开。想到自己曾因为他长得胖长得丑,好欺负,故意让人趁他不注意,把随身玉佩从他的衣襟塞到他怀兜里,诬赖他偷了自己的玉佩,她心里就一阵自责,心里不可遏制地想要给他道个歉。是以,才写了帖子让人送去了驿馆。现在想来其实卫陵小时候也不丑,他的五官是好看的,但因为太胖导致整张脸挤在一起,才给人丑的错觉。他接了帖子,应该会接受她的道歉吧?她是真的只是给她道个歉,也没有别的想法。现如今的她孩子都有了,又能有什么想法呢?好多女子都羡慕她金尊玉贵,殊不知,生为公主有太多的不得已。其实她还算好的,好歹是嫁在自己的国家,随时都能回个娘家什么的。那些嫁到别个国家的公主才可怜,远离亲人不说,还语言不通,连吃食都吃不惯。估摸着到了清风茶楼就到了约定的时间,顾朝歌这才带着两名婢女出门。走到公主府的大门口,遇到罗京莨从外面进来。罗京莨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皮笑肉不笑地问,“公主这是要到哪里去?”
顾朝歌十分不喜欢他的眼神,但还是挺直背脊回道:“约了朋友喝茶。”
“朋友?”
罗京莨脸上的笑容扩大,“是什么朋友?男的还是女的?公主,我不指望您为了我怎样,但为了麟儿,我希望您注意下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