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个病人,研究也已经到了停滞不前的地步,余教授一个人留下来就行。
听到余教授说要一个人留下,楚玲金也当机立断,表示她也要留。
她留在这里等楚汉阳,等到一点生机都没有了,再跟余教授一起回国。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结果,到时也让部队破了例,允许她留下。
那天,周正宇带赤阳队的兵,带着剩下的十几位医护人员一起搭乘武直离开了。
这原本热热闹闹的营地里,最后只剩下一顶帐篷,三个人。
余教授、楚玲金,还有最后一个传染病人。
这最后一个传染病人病情也已经达到三期症状,如今从白水禾身上提取的抗体血清也只剩最后几只。
余教授干脆便孤注一掷,冒了个险,把所有血清都注射到了病人身上。
但是并没有很大的用处,因为,病情还是在逐日恶化,甚至都没有保持住的样子。
就这样,这最后一个传染病人也没撑几天。
楚玲金只在这里多住了三天,最后一个传染病人便一口气没提上来,咽了。
……
余教授送走病人的最后一夜,楚玲金站在帐篷之外,曾经,她跟楚汉阳深夜会黑人小男孩的那一处栅栏处。
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看到黑人小男孩了。
但这天晚上,黑人小男孩突然逛出来,在这栅栏处跟她碰了面。
“hey…”
小男孩热切地跟她打招呼。
大步跑向她,一直跑到她跟前后,咧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齿。
他用蹩脚的英文问楚玲金,“howareyou?”
楚玲金也用不太标准的t国话回他,她最近不好。
小男孩之后又用t国话问她为什么不好?
楚玲金回答不出来。
不是因为她不会说t国话,而是因为,她始终说不出口……始终不知道该怎么承认,楚汉阳死了。
小男孩看她一脸悲戚的模样,恍恍惚惚的,像是猜中了她在伤心什么?
小男孩走向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某一根粗大的栅栏下面。
楚玲金不知道他在表达些什么?
不过,还是迈了一步上前,蹲下,看了看他所指的东西。
原来,在那一根粗大的栅栏下面,有一行歪歪扭扭的中文。
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刻上去的一样……
但是,楚玲金能看得出来,那是楚汉阳刻下的字。
那些不大的字眼,融合成一句悲痛的情话。
他写了:‘她爱我,她恨我。我爱她,我怕她。’
那是楚汉阳写下的话,应该是在没患病之前,一个人在这里写下的话。
看着他留下的这些字眼,楚玲金鼻头狠狠一酸,顿时一阵心痛。
她捂住了嘴,深深呼吸,想控制着自己的眼泪,收住情绪。
可那时,小男孩又跑到不远处的另一根粗栅栏边上,用手指指着给她看。
小男孩想告诉她,那里也有楚汉阳留下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