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健安顿好后,便对他父母催促:“爹,娘,你们二老回村拿银子吧,要尽快赔给那掌柜的。”
杨老头和张婆子还是第一次到这里,很是不舍得走。张婆子迟疑片刻:“要不娘在这伺候你吧?”
杨健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有阿喜在呢。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取银子。”
杨老头闻言有些不满,“健哥儿,你手上没银子吗?家里的银子就算都拿出来,也不够还你那欠据的,何况我们两个老不死和你妹妹不过了吗?”
杨健知道他爹心疼银子,很有些无奈:“我这倒还有个三、五十两,可我病中休养也要银子啊。两个月前我就带回去一百两银子,怎么会不够?”
张婆子也在旁帮腔,“儿啊,这不是上个月买了八亩田嘛,总不能现在又卖了吧?要是急着脱手怕是能卖七十两就不错了。”
张婆子又说些人情往来、柴米油盐、衣服铺盖等等花销账目来。
杨健听得一阵烦躁,不由得声音大了些:“娘!要是还不上银子,我也不用休养,直接被人抬大狱去,死里面算了,你和爹就能省下银子!”
张婆子被他说得愣神,眼泪不由自主就下来了,“不是,健儿你是娘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儿,娘怎么可能为了点银子……”
杨健见她又来这出,只得挥手打断,“好了好了,你们回去拿来一百两就行,其他的我补上。”
杨老头闻言微喜,“行了,你这老婆子莫啰嗦,儿子遭这么大罪,你还在乎点银子。就是把田都卖了,也不能再让健哥儿出事!”
张婆子连忙应是。
三日后,杨老头和张婆子果然带一百两银子来,杨健吩咐阿喜拿出三十二两,凑齐了欠银。
杨老头少不得跑了趟茶铺子,取回了欠据,当着杨健撕毁,他这才长出了口气,将心放了下来。
打发爹娘回村儿后,杨健休养了半个多月,双腿虽然不能行动,但已经不再疼痛,只是有些发痒。
身体无大碍了,杨健便开始琢磨起今后的日子。
只是,越想越是心中难受。一会儿怨恨自己命运多舛,一会儿又恨林秀儿狠毒,一会儿又念着乔亦雪的名字咬牙。
然而,最让杨健难受的是,孙四公子竟然一直没来外宅!
阿喜也不敢再去挨打,因此杨健也不知道孙安息是个什么情况。只道他已经抛弃了自己,那以后的事可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只是如今生活都不能自理,又有什么办法可想?
“乔亦雪,你这个贱人!贱人!扫把星!莫非是前世的冤家,前来找我报仇?”杨健越想越是怨毒,声嘶力竭的大骂乔亦雪。
自打杨健断了腿,隔三岔五就要这么发回疯,阿喜躲在外间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上,不由得也恨了起来。
“都是你这臭女人,让杨大哥这么落魄。啍,总有一日,我要替他出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