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松了口气,和衣睡下。
秋霞留了一盏灯,但是皇后再也睡不着。
脑子里面想着肃贵妃入皇陵的那日。有一只大鹰总飞在棺椁的上空,最后又飞到了皇后的上空,过了很久才飞向远方。
不会是肃妃回来索命了吧。
要索命就找妍妃去,妍妃先下的毒,若不是大鹰,这孩子也是保不住的。
皇后想了很久才慢慢入睡。
睡梦中,皇后被一只大鹰追着,怎么也跑不掉追到了悬崖边,大鹰突然开口,“你当真无罪?”
皇后跳下了悬崖,一阵天旋地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落地,看着悬崖壁上的树枝,一棵棵树变成了一朵朵月季,还是肃妃养出的多彩月季,皇后吓得不轻,猛的睁开眼睛,天还没亮,窗外停着一只鹰,鹰眼犀利,死死的盯着皇后。
皇后赶忙起身,用桌上的金钗驱赶着鹰,鹰很快便飞走了。
秋霞听见动静进来,皇后已经关上了窗户,满身是汗。
“秋霞,你说肃妃会不会来索本宫的命啊。”皇后担忧的说道。
“不会,肃贵妃是寿终正寝,和小主何关?”秋霞安慰道,“时辰还早,小主再歇息一会儿吧。”
皇后终究是难以入眠,躺在榻上看着床顶的雕花。
次日晌午,太子谢景晟来到了椒房殿,谢景晟眼底乌青也是充满了惊惧。
“母后,母后。”谢景晟看着皇后眼泪还落下来了。
“母后,昨夜儿臣做了个梦,梦到了一只大鹰,他要给儿臣吃了去,还说了一句‘要你陪葬’我再无睡意。”谢景晟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儿臣一睁眼竟是有一只大鹰停在窗外,母后,儿臣害怕。”
皇后听到了谢景晟的话语,心头一惊,但还是开口安抚道,“不怕,只是个梦罢了,哪有什么大鹰吃人,这些日子你可有好好背书?前些日子为娘给你的《策论》可背下去了?”
谢景晟听到了《策论》竟是连惊惧也少了几分,谢景晟摇了摇头,“母后,儿臣实在背不下去那个东西,前些日子,父皇还夸儿臣的《秋鹤衔珠图》好看呢。”
“谁叫你又去作画的?”皇后突然大怒“跟你说了多少遍,少去作画,把作画的心思放在《策论》上,早已背下去,从今往后,不许再画。”
谢景晟很是不服,“儿臣自有儿臣的想法,这皇位儿臣无心,儿臣只想闲散山水,做那闲散仙人!”
“谢景晟,你!”皇后气的扶额。
“若是无事,儿臣告退。”谢景晟甩袖而去,心里也是气得不行,平日里皇上夸赞也是难得,好不容易得来了一次夸奖反而得不到皇后的认可,也就罢了。
倒是今日,昨夜梦魇缠绕,心悸难安,来到皇后这儿寻求安慰,倒也是不欢而散,心里的恐惧加上愤懑,让身子本弱的谢景晟晕了过去。
太医一瞧,开了些安神的药膏,也便离去。
太医医术高明,这药膏抹与额角,倒是安睡,但是今日冷风加重,谢景晟竟是染上了风寒。
平日里一道秋冬,便咳嗽不止,今年倒是咳出血来。
叫人一瞧,竟是肺热病。
太医开了许多的药,最终还是说了句,“若是能熬过冬天,便无大碍。”
谢景晟躺在榻上,日渐消瘦。
其中皇上来瞧过一次,谢景晟甚至没了气力起床请安。
皇后跪在佛堂,满面泪痕。
“肃贵妃啊,你要索便索我的命,别索我景晟的啊。”皇后看着佛堂,心里苦闷难耐。
皇后连夜晚都在佛堂跪到深夜,只盼着谢景晟可以安稳的度过这个冬天。
夜里冷风四起,终究是秋日耗尽,冬寒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