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妍妃终于开了门。
“皇上。”妍妃的声音带着颤抖,“皇上,不是臣妾不想,而且臣妾不敢啊,呜呜呜。”
“怎么回事?”皇上看着妍妃带着面纱,还用团扇遮着脸,心里满是疑惑。
“皇上,臣妾不知碰着什么了,许是过敏了,脸上起了些小疹子。”妍妃眼泪落下几滴,“故而闭门不出,想着可以快些养好,更好的侍奉皇上啊……”
皇上抬手轻轻的捏住妍妃的团扇,皇上拿开了团扇,看着带着面纱的妍妃。
水至清则无鱼,事物总是模模糊糊的才会让人深思,人也一样,总是半真半假的才会处处勾动人的心魂。
妍妃面纱半遮的样子反是勾起了皇上的好奇心。
皇上用团扇的手柄抬起了妍妃的面纱,妍妃把头垂的更低了。
花开复见缺凋零。
一段时间没见到的妍妃,脸上坑坑洼洼,往日里头惊人的绝世美貌也被这些疹子遮盖了去,哪怕妍妃用了很多的脂粉,也不见得有多少效果,疹子密密麻麻,像极了刚产下来的青蛙卵,叫人鸡皮疙瘩不禁冒了出来。
皇上放下了面纱,头也不回的走了。
妍妃看着皇上远去的身影,终究脱力坐到了地上。
“采春,我完了。”
妍妃嘴里轻轻地说道。
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妍妃笑得极其开心,到最后,眼泪伴随着笑容全都落在了嘴角,衣襟,地毯,消失不见。
“采春,去唤小厨房烧一下我平日里最喜欢的菜。”妍妃看着采春,“对了,加一个玫瑰酥,一个五味杏酪鹅,再用食盒装些豆腐羹,三套鸭,辣脚子姜,这些都是父亲爱吃的,你喊采晴给父亲送去。”
采春看着妍妃的模样心里很是不忍,终究还是照做了。
夜幕早就降临,也只有瑶华宫的小厨房还在忙碌。
当各种佳肴被端上来的时候,妍妃也顾不得自己的什么形象,胡乱的往嘴里塞着,嘴角的渣掉落,妍妃也顾不得,就一个劲儿的塞着。
“小主,你慢点吃。”采春看着妍妃的样子大哭着。
“采春,你也吃,你快吃,你最喜欢的翠藕夹,还有三鲜鸭,你快吃!”
妍妃也往采春的嘴里塞去,采春被糊的满脸是油,妍妃看着沾着残渣的采春,赶忙上去给她擦脸,却不想自己的手上也是布满了油污,终究是越擦越脏。
妍妃看着殿内的一片狼藉,终究是大哭了起来。
采春抱着妍妃,看着妍妃痛快的哭着,轻轻的安抚着。
妍妃许是哭累了,靠在了采春的身上,“采春,我的妆匣里有三千银票,你去给她拿出来。”
“娘娘,你这是要?”
“快去,这些银票可以保命。”妍妃催促着采春。
妍妃看着手上的银票,直接分给了下人,确是没有有人敢接。
“拿着啊!”妍妃硬生生把钱塞到了各个人的手中,“明日起,便不必跟着我了,拿着钱,去内务府领别的差事,我,妍贵妃,终究是没落了。”
妍妃看着即将升起的太阳。
叹了口气。
“终究是我的时代过去了。”
经此之后,皇上再也没有来过瑶华宫主殿,连袁牧也被封在了宫内的云砚轩,袁牧甚至连出殿门都成了问题。
袁牧多次求见皇上,终是杳无音信,后来也索性在云砚轩住了下去。
冬日里头的碳火,瑶华宫主殿向来是烧的旺旺的,可今年,妍妃却是裹着被子瑟瑟发抖,没有了恩宠,内务府也便从这里面克扣油水。
妍妃入宫以来十余年,第一次体会到了其他寻常妃子的生活。
“终究是落在了我的头上啊。”妍妃叹了口气,“理应恨我的。”
冬日倒不是一个适合养病的日子,但是皇后的情况倒是好转了起来。
刚开始只是可以下床走动,今日里甚至可以去御花园散散心。
妍妃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心里还是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