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江煜枫已经嗤笑一声:“妇人之仁。”
她有点愤怒,他说:“别瞪我,女人就是女人,只念着那些旧情。你知不知道,你那位同事的做法有多严重?KYLE这样已经算是手下留情,难道还指望给对方一笔遣散费大家好聚好散吗?”
她被他教训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察觉到他脸上的鄙夷,不由反问:“念旧情怎么了?又什么不好?”忽的甩开他的手,假笑道:“难道人人都要像你一样才好?”
漂亮狭长的眼睛眯起来:“我怎样了?”
看得出来,他不高兴了。
“聂乐言,你始终都在在意我的过去,所以始终不肯给我好脸色看,是不是?”
“是。”不但在意,而且鄙视,“不过应该也有人能接受你和你那些精彩的历史,所以,”她站起来走到门边,做出送客的姿势,“请你找她们去。”
江煜枫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沉下来了,两个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对峙了一会儿,就在她以为他要一怒之下甩门而去的时候,他却忽然淡淡一笑:“我现在不想去。”
她的手还扶在门上,只见他的目光闪了闪,眼底仿佛蕴着深深的墨色,表情却极为无赖:“你要我走我就走,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她简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再看她,找到遥控器将电视打开,几十个频道轮番按了一遍之后,又皱眉:“现在的电视怎么都这么无聊?”
她仍旧没好气:“没人叫你看。”然后才突然想起来,问,“你今天到底是来干吗的?”
丢开遥控器,他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说:“睡觉。”说完便打了个哈欠,将外套脱了就直接歪在她的沙发上。然后又闭着眼睛吩咐:“有没有毛毯?给我拿一条来。”
可是,谁允许他这样了?上次深夜不请自来也是这样,好像她家的沙发就是为他准备的临时床铺。想睡就睡。
于是她说:“没有毛毯。”
结果他也不再说话,将脱下来的西装外套往身上随意一搭,就这么凑合着。
其实她一向怕冷,所以家里别的东西不多,唯独床垫和被子种类齐全,看他那样长手长脚地缩在沙发上,倒像是委屈了他一样。
所以她忍不住问:“干么不回家睡去?”
“……因为这里更近。”他的声音仿佛真的困倦,带着淡淡的慵懒低哑,过了一会儿又说,“不要吵,
让我睡一下就好,十点半我就走。”
永远都是这样。虽然平时可恶得很,可是每当他累极了的时候,无论表情还是语气总会变得那么无辜,倒像个孩子,轻而易举便能牵动旁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聂乐言在沙发边呆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找了本书,默不作声地走回卧室去。
捧着本阿加莎侦探小说,阅读的时光不知不觉过得飞快,第二个故事刚刚看到一半的时候,只听见大门口轻微的一响。
聂乐言看了看时间,十点二十八分。
睡到半夜,突然有熟悉的气息袭来,随之而来的是温热细密的吻,逐一落在颈后。
她几乎被立刻吓醒,刚要转身惊呼,却听见低低的男声覆在耳边说:“嘘……是我……”
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却又跳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拿了茶几上的钥匙。”
即使隔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似乎也能看见他得意的笑容,她又惊又恼,同时却又无可奈何:“……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