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今日凌晨,便派出了最得力的一队人马,前去突击检查。果真不出所料,在主桌安装炸弹,无疑是冲着他丁家人来的。
这锦绣,是丁非介绍的,女儿自然不会存有弑父的念头。而丁非,又是经罗啸声引荐推介,才熟知这家餐厅的。沉默半天,忽然一挥手,将那尊玉雕拂到地上,摔得粉碎。
犹记得,那是新年之际罗啸声献上来的,口口声声,祝他这个岳父新年顺意,龙马精神。真是讽刺至极!丁爷暗暗咬牙,好小子,竟想借我女儿的手,来算计我,送我上黄泉路,混账东西!
不过丁爷并未打算即刻处置这个混账:“阿权,派人盯紧罗家,防止他们狗急跳墙。一切按部就班,今天是阿冉的好日子,他最细心,别露出什么马脚,扫了兴致。”
玉马落了地,精明如权叔,便已窥测出了一二。他看看丁爷脸色,斗胆问道:“先生,可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能杀了他?为了女儿,万万行不通。斟酌良久,丁爷叹了口气:“关于城建项目的经济材料,命人马上整理出来。”只有借警方的手来处置他了,既不会伤及性命,又不会影响父女感情。沉吟片刻,又补充道,“只怕他们不会单一行事,难保还有后招,等下过去,不要坐我的车。”车子可能也被动了手脚。
权叔点点头,自去行事。
临近中午时分,丁非来了,带着样样给小舅舅拜了寿,便将小家伙交给保姆,又命人将准备的礼物送了进来。那是一套shimano亚洲版专用钓竿,全球限量五百套,都配有独立的编号,十分难得。
丁冉爱不释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乐呵呵与姐姐开起了玩笑:“你钓鱼技术虽然不敢恭维,选东西的眼光,倒还不错。”
丁非很有自知之明:“我哪里是眼光好,我只是认得标价而已。标价高的,自然是好东西,标价又高,又不容易买到的,就更加是好东西了!”自己拆了自己的台,哈哈哈笑弯了腰,依旧天真的小姑娘摸样。
丁爷站在一旁,看着一对儿女有说有笑其乐融融,无限感慨。
出门之前,权叔张罗着车辆,备用车在库房里停了许久,积满灰尘,叫人赶紧擦拭清洁着。丁冉果然细致,小心探问道:“权叔,为什么干爸不坐自己的车过去?”
权叔一愣,不知如何作答才妥当。还好丁爷及时做出了解释:“哦,车子出了点小故障,要送去修理。”
从权叔那小小迟疑之中,丁冉便察觉出几分异样,再看看保镖对备用车如临大敌般的仔细检查,心知一定出了什么事,于是半是玩笑半是建议地说:“干爸还没坐过我的车吧?不如由我来做一次司机,亲自载干爸和姐姐过去如何?”
丁爷眉开眼笑:“哈哈,那就让阿冉替爸爸服务一次!”说着,揽过女儿上了车,不忘使坏道,“小东西最洁癖,自己车子整日吸尘消毒,稍后咱们好好糟蹋一下,逗到他眼红心跳,如何?”
丁非假意思考了一下:“嗯……我可不敢,爸爸你知啦,我家女儿一日见不到小舅舅都不行,若是惹急了他,教唆我女儿造反起来,我可吃不消哇!”
父女俩嘻嘻哈哈坐定,丁冉正打算出发的当口,接到了雷霆电话。
说是马上就要赶到丁府,要丁冉务必留在家里,等着接收他的特大号礼物。丁冉哭笑不得,解释说时间已到,若是主人家迟了,让宾客空等,实在不妥。谁知雷霆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在电话里连耍赖胡闹,不依不饶,嗓门之大,连后座上的丁爷父女都听得一清二楚。
丁冉挨不住,转身打算向丁爷解释一下,还未开口,就被义父宽厚的摆手打断了:“是霆仔那小子?好啦好啦,你且等着他,让八宝来开车就好。”还神秘地冲丁冉眨眨眼睛,一副为老不尊的捉黠样儿。
丁冉腼腆笑笑,下了车,目送着戒备森严的车队离去。
不一会,雷霆带着大车小车浩浩荡荡开进了丁家。工人抬着个一人多高的纸箱小心翼翼进了客厅,竖起放好。仙姨带着一众女佣围了上来,听说这大家伙是生日礼物,都十分好奇,叽叽喳喳议论着。
雷霆拉了丁冉站在正当中,打开箱子拉住红绸角,很神秘地拉着长音问道:“猜——猜——是什么?”又故弄玄虚地数着,“一,二,三……”
“唰——”绸面掀开,真人比例的蜡像惊现当场,身着雷霆惯穿的灰色西装,系银色领带,连头上的卷毛都根根分明、栩栩如生,女人们“哇”地惊呼一片。
雷霆得意地望向丁冉,很想看看他惊喜又感动的样子,谁知,丁冉的注意力全然没放在他的替身之上,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直直盯着楼梯口,眉头渐渐扭起。
顺着他的眼神瞧去,权叔正连滚带爬从楼梯上跌下来,满脸大汗,慌张失色,仿佛天塌了一般……
76、生死相隔 。。。
五月的风很轻很暖;拂面而过;恬淡宜人。丁非将车窗降了下来,任风将满头浓密的卷发吹舞四散。
“阿爸;天气多好!”她调皮地皱起鼻子,夸张地大力呼吸着;笑靥如花,带有几分娇憨。
一缕碎发被风卷上脸侧;牢牢贴在了唇角。丁非摆了摆头,却没甩脱。丁爷无奈地笑笑;伸手帮女儿将发丝拨到耳后,理顺:“样样都有了,还整天毛毛躁躁的;我看你这辈子是长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