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拜退,赵简身边的大太监逢木出来送了送林靖,林靖看了看天,乌云密布,看来是要下雨了。他果然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太子太傅又怎样,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自古以来皆是此理,帝王的老师又如何,不过比别人担的风险更甚罢了。等到皇帝登基即位,他便再无用处。
顾茳晚和林慕安在桃林后边的山上说说笑笑的走了半个时辰,转眼间已经落霞漫天。顾茳晚笑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人要争这个天下了。”
“如画江山,有谁不喜欢。”
“哦?”顾茳晚折了一片枫叶拿在手里把玩,“那你喜欢吗?”
林慕安笑了笑,“当然,不过我很有自知之明的,这江山还是算了吧,我宁愿每天在山间野里转一转,看一看朝露夕阳,看一看似锦繁花。”
“你看!”林慕安朝着下边的桃花林一指,却发现站在高处看这片桃林,竟然有不少桃花颜色比其他的深了许多,而这些桃树竟然拼成了一个字——“夭”。
顾茳晚转过头,眼睛倏然睁大,“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为什么会是个‘夭’字?”
“看夭字交错地方的那棵树。”林慕安指着那棵树道,“那棵树比别的粗,比别的高,颜色比其他的浅淡,那棵树一定有问题。”
“好,我们现在就去看看。”说完,顾茳晚拉着林慕安要下去。
林慕安道,“先别急,我们就这样贸然下去,一定找不到这棵树,这片桃林我们已经去过很多遍,却一直没有发现它的异常。也许就是如苏轼所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们身在桃林看不明白,登高望远却看的清清楚楚,这绝对不会是自然而成。”
顾茳晚点头,顺手取下了林慕安的腰带。
林慕安知道他要干什么,也就没有阻止,只是皱着眉头问道,“这么远的距离,你确定你一定扔的到那里?”
顾茳晚拿起腰带,在两端各拴上了一个石头,掂了掂“试一试就知道了。”说完后,顾茳晚又眼含笑意的看着林慕安道,“腰带要是扔不到,你身上还有那么多衣服,有什么可愁的。”
不过,顾茳晚的功夫还是比较到家的,一次性就击中了目标,腰带端端地挂在了那棵桃树的树枝上。两人加快速度跑下了山,很快就找到了那棵树,果然,站在这里看根本看不出这棵树与其他的有什么区别。
二人绕着树寻了一圈,顾茳晚突然道,“你看这是什么?”
这是四个很奇怪的字,能看得出形体,却看不清是什么字。
林慕安随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仔细摸了摸道,“这是大篆,如果我认得不错的话,就是‘灼灼其华’四个字。”
“灼灼其华,你说会有人这么闲,为了这一句话造出这样一个桃林吗?”顾茳晚皱着眉头,顺便从树上取下了林慕安的腰带,又将上边的石头取掉,准备给林慕安系上。
系腰带的时候,就像是两人完完全全的拥抱在一起,林慕安的腰很细,顾茳晚边系边道,“你怎么一点都吃不胖了,我倒想看看你初中时候圆乎乎的样子。”
“要是有一天我们还能回去,我一定给你看看以前的照片。不过现在可不行,我好不容易减下来的,怎么能又长回去啊。”等了等,林慕安道,“这棵树里应该有什么秘密,说不定是前朝哪个达官贵人的坟墓,里边葬着无数的金银珠宝。”
“行了!”顾茳晚收回手给了林慕安一个爆栗,“咱们家那么多钱,你还跟个财迷似的。不过这地方确实有点诡异,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行。”林慕安一脸的严肃,“我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再回去我一定会去失眠,刚才我看这个字,其中的‘华’字是刻得最深的,问题一定就在这个字上。‘灼灼其华’本是形容花开灿烂如红霞,在这里我们是不是可以将‘灼’字理解为灼烧?”
“你的意思是用火来烧‘华’字?”
“对。”林慕安点了点头,“反正也只是试一试,如果不行的话也没关系吧。”
“树烧着了怎么办?这可是一整片林子,到时候桃树和我们都难逃死劫了。”
林慕安语气淡然,“没事儿,要是真的如我们所说,怎么可能会让你烧着树。”
顾茳晚抿了抿嘴,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这段时间两人时常晚上回来,火折子一直都随身带着。顾茳晚小心翼翼的将火苗靠近‘华’字,这时候,果不其然,问题就在这里,‘华’字外边的树干一点点脱落,很快就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竟然是用铁做成的。
顾茳晚和林慕安对视了一眼,顾茳晚用手敲了敲又仔细研看了一番道,“可能是玄铁。”
“就是金庸小说里写的玄铁重剑吗?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那个?”
顾茳晚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
顾茳晚起身,手按着那块玄铁刚准备说话,却发现手按得那个地方有轻微的挪动,顾茳晚眼睛倏然睁大,看来就是这里了。拼尽全力,顾茳晚终于转动了它,这时面前的桃树突然移开,露出了底下的一段窄窄的台阶,不一会儿,台阶开始变宽,直到能容纳一个人通过。
“真的要下去吗?”顾茳晚回头,最后一次向林慕安确认。
林慕安坚定的点了点头,还走在了顾茳晚的前边,台阶很长,等到两人站到平地上,上方的桃树又移了回去,林慕安看了顾茳晚一眼,“也许我们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