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小树林之前,白拓先回了趟宿舍,把随身物品安置妥当,再去庞兵他们指定的地点。
学校北面是大片的绿化林,一般很少有人去那。如果想做些见不得人的坏事,北面树林就是一个很适合的地方。
白拓站在森林前的空地上,平静地抬头望天。当他收回视线时,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他低着头佝偻着身子,快步进入树林,时不时左望望右看看,脸上充斥着对自己接下来的处境的害怕、不安和惶恐。
当他看到庞兵他们时,脸上的不安达到了极致。面前的几人或倚着树,或蹲着抽烟,或拿着手机玩什么。直到看到白拓进入他们的地盘时,他们才停下手中的事,向着白拓围了过来。
白拓不敢抬头,见着几人逐渐逼近的脚步,他不由畏畏缩缩地往后退。可才刚退几步,程剑就抬腿朝着白拓的小腹大力踹去。
“往后退什么?是不是想跑!”见把人踹倒在地,程剑兴奋地走过去,一脚踩在白拓的身上,然后像是碾虫子一般,用脚底板碾着白拓柔软的腹部。
昨天他被蒋绅一拳打在小腹上,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想到这白拓和那转校生是一个班的,他欺负不了那个转校生,难道还欺负不了这低贱的狗吗?连带着把蒋绅带给他痛苦都加倍发泄在白拓身上。
白拓愈是痛苦,他就愈发得高兴。周围人没有丝毫阻止的想法,甚至他们也会跟着踹上几脚。
打击点变多,白拓的双手有些护不过来,只能侧过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尽量护住头部和身体前面重要的脏器。这都是被打多了,他自己慢慢研究出来的姿势。
一般像这种把人叫过来直接开打的做法,多半是因为他们碰到别的硬茬子吃了亏。愤怒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不过他们再愤怒也不会在校服遮不到地方留下过重的伤痕,不然被老师问起来,跌伤这种借口都不管用了。
按以往的经验推算,这样的发泄行为大概会持续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白拓在心底冷静地计算着时间。只是唯一让白拓感到奇怪的是,庞兵这次没有参与进来,而是站在一旁思考着什么。
踹累了,程剑就靠着树歇会儿。
“蒋绅那一拳发泄完了?”庞兵斜了程剑一眼。
“是的,老大。”程剑一脸舒畅。
过了一会儿,他又犹豫道:“那个叫路羽的转校生,我们就那么放过他了吗?”
庞兵闻言,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他是蒋绅弟弟,你要找死,自己去!”
按理说,程剑这小子,一般发泄完怒火,短时间内不会再想找别人麻烦,而且明知道路羽和蒋绅的关系,这会儿又提到路羽,就显得有些奇怪。
庞兵狐疑地盯着他的脸:“你怎么一直跟那路羽过不去?说白了,人家顶多骂骂人,嘴皮子厉害些,又没怎么着你,招人恨的程度还比不上蒋绅的一拳,你干嘛非得盯着他?”
程剑搓了搓手,支支吾吾道:“他两次都落了老大您的面子,我就想着不教训一下他,老大您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他嘴上说着是为庞兵着想,只是心里打的什么鬼点子,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庞兵也不蠢,指着他的鼻子,厉声道:“你撺掇着我和蒋绅对上,是不是好自己暗地里捡便宜?是不是想算计我!”说着庞兵一巴掌挥上了程剑的脑袋,眼神阴狠:“老老实实把你自己心里的那些小九九都交代了,不然我今天就连你一块儿弄!”
眼看着殴打白拓的主力要转移目标,被吓到了的程剑赶紧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老大,对不起!我这都是色迷心窍!在这学校里碰不到女人,而那路羽长得又特别好看,所以……所以我……”
即使没说完,大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细细回想起来,路羽那小子确实长得不错,细皮嫩肉,明眸皓齿。虽说第一眼不会把她看成女的,但是身上有种模糊性别的美感,特别吸引人。尤其是对他们这种素久了的人,能直接勾起内心的邪火。
又给程剑后脑一巴掌后,庞兵没有多说什么,程剑知道他是将这事揭过了。殊不知,庞兵也是一阵心神恍惚。自从昨天看到路羽泫然欲泣地躲在蒋绅的怀里,他这段时间,脑海里就一直浮现那个画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直接听了程剑这番话,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原来是对路羽起了邪念。
妈的!男校呆久了就是害人,回去再看些他之前强迫女生拍的视频缓缓。
场上,两人说话没有避着白拓。听完前半段的时候,白拓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次为什么被打。原来昨天他们想动路羽,不仅没得逞,还被一个叫蒋绅的人教训了,这才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难怪路羽昨天突然开始锻炼,应该是被吓到了。
而听到后半段程剑恶心的话语,白拓心底不停地有怒火想要喷发出来。这群畜生不仅对女生下手,现在连男生也不放过了?!
如果不是他们手上捏着他妹妹的视频,他又岂会这样受侮辱而不反抗?可是他们现在还想对路羽下手,一想到那纯真善良的眼神会变得和他妹妹一样呆滞、绝望、了无生气,他就快控制不住心底暴虐的念头。
理智和冲动不停地在脑海中来回拉扯,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上风。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妹妹的视频就再也拿不回来了,还是得找机会销毁他们手中的视频,他才不会被牵制住。
他之前利用饭点时间对他们进行追踪观察,已经构思出了一个计划。之所以迟迟不实行,是因为这个计划实施的难度非常大,光靠他一个人很难完成,而他一旦失手,后果他将不能承受。想要计划不出错,他就需要帮手。
想到这,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路羽的模样。如果告诉了她,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可是他要不要和她摊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