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Xf凨t@在外嚣张狠辣的姜少帅,此刻像只收爪子的乖猫,躺在病床上被冼司然投喂。香菇奇怪的味道从舌尖散开,让他表情怪怪的。他自小在军营长大,给什么吃什么,活的又野又糙,但是在自家太太面前,大糙汉姜少帅也难免有矫情的时候。“你把香菇给我挑出来。”
姜啸恒吩咐道。挑是不可能挑的,因为冼司然买早点时,特意嘱咐大厨多加香菇切碎,要都把香菇挑出来,那得挑到猴年马月去。冼司然就把粥放下,夹起水饺喂给他吃,姜啸恒满脸嫌弃,却还是张着嘴巴吃了进去,他咀嚼动作一顿,狐疑道:“这是香菇馅儿的吗?”
还挺好吃。“不是。我刚才骗你的,只有粥放了香菇。”
冼司然淡淡道。姜啸恒俊脸扬起一抹浅笑,“太太疼我。”
养病的这些日子,姜啸恒和冼司然相安无事。当然,冼司然从没放弃逃跑的念头,只是现在并不是好时机。一来,姜啸恒为救她而受伤,她若在此时生事,那也太过无良;二来,她属实要考虑到卡乐门老板,她怕把姜啸恒惹毛,会牵连老板。她这阵子就老老实实在医院照顾姜啸恒。姜啸恒伤口愈合快,他又军务繁忙,出院后家也没回,直接去了监牢。据说是去审犯人,她则跟着副官回到别馆。这座别馆是姜啸恒送的,当初他把她强娶进门,怕她在督军府受欺负,就置办这栋房产供她居住。别馆院落宽敞雅致,种满葱翠的常青树,还有她最爱的海棠花。如今正值春季,洁白的海棠花苞层层叠绽,正娇羞敞开怀抱,露出细嫩花心。这些海棠树,是姜啸恒闲暇之余,带她亲自种下的,他总会想尽办法讨她开心。往常别馆都很冷清,除了她、姜啸恒以及毛毛,只有寥寥几个佣人。而今天,冼司然还没进门,就听到毛毛在哭,哭的撕心裂肺,她急忙推门而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女人正拉着毛毛。毛毛哭闹不休,不断挣扎踢打,他好似察觉到门口进了人,转头便看到冼司然。他扭着身子挣扎,哭叫着‘姆妈’从女人怀里挣脱出来,那女人却不依不饶,上前追着毛毛。毛毛吓得脸色发白,搂着冼司然不撒手,冼司然眼眸微眯,抬腿冲着女人胸口就是一脚。“哎哟喂~~~~”那女人猝不及防,顿时摔了个跟头,头上烫的大卷发全都散落,胸口处的绸子,布满明晃晃的黑色脚印。冼司然眯着眼睛,眸光狠戾凛冽,她扬声喊道:“王妈!”
王妈是别馆的老佣人,她还在厨房忙活,听到有人叫她,她赶紧跑出来,见到冼司然的那一刻,她几乎是狠狠松了口气道:“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
“这女人是谁?”
冼司然皱着眉头,将瑟瑟发抖的毛毛抱起来,边拍着他的背边问道。王妈小声道:“这位是督军夫人朱佩慈的侄女,叫朱艺宁,昨儿晚上刚来。督军亲自吩咐,要把她送给少帅当姨太太。”
“这事少帅知道吗?”
冼司然问道。“少帅不知道。”
王妈回答道,“督军估计就是怕少帅不同意,强行把人塞了进来。我本来打算叫副官通知您和少帅,好让你们有个准备,但督军夫人昨儿晚跟来,让我别告诉你们。”
王妈撇嘴,愈发小声道:“我看呐,朱艺宁这小骚蹄子来者不善,想讨好小少爷来取代您的位置,您可要小心一些。”
“谢谢王妈提醒,您先去忙。”
冼司然一向对佣人们友善客气,她没什么架子,在别馆很得人心。王妈就去了厨房,路过哀哀嚎叫的朱艺宁,她莫名想往朱艺宁脸上踩一脚。刚才她看小少爷被吓哭,还想去拦,这朱艺宁却摆起主人架子,把她狠狠骂一顿,要不是忌惮朱艺宁是督军夫人的侄女,她非得上前抽死她。还好少夫人及时回来,少帅最疼少夫人,想必这朱艺宁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冼司然看向朱艺宁的眼神,则充满不善。朱艺宁被送到别馆这件事,她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督军和朱佩慈那厮故意膈应她,他们想利用朱艺宁分宠,再把她赶走。但朱艺宁进门与否,她都无感。她不爱姜啸恒,他有了其他宠爱的女人更好,那她就可以远走高飞。可被姜啸恒禁锢在别馆的这些日子,是毛毛这小家伙一直陪着她,她很喜欢毛毛。朱艺宁抵死纠缠吓坏毛毛,就是往她枪口上撞。她一时间后悔,后悔刚才没狠狠甩朱艺宁一巴掌。“姆妈,我害怕。”
毛毛才五岁,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纠缠不休,他哭的可怜兮兮。“毛毛乖,姆妈刚才替毛毛报仇了,你是男子汉,不能再哭了,姆妈带你去吃点心。”
冼司然抱着毛毛,经过朱艺宁时,顺势在她小腿上狠狠踩了一脚。她捂住毛毛耳朵的同时,朱艺宁痛得撕声尖叫。毛毛平时就很乖巧,他窝在冼司然怀里啃着点心,像一只小老鼠。很久之后,那朱艺宁才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她眸中跟淬了毒药一样望着冼司然,“我知道你是冼司然,但是你别得意,我身后有我姑母和姑父撑腰,他们一定会把你赶出去,少夫人的位置,早晚是我的。”
区区歌女出身,还想安心坐稳少帅夫人的位置?简直痴心妄想。等她得到少帅的宠爱,她第一个就弄死冼司然。朱艺宁口中的姑母和姑父,就是朱佩慈和姜门霆,冼司然边给毛毛拿点心,边淡定道:“是吗,那挺好,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她倒真的希望朱艺宁可以得到姜啸恒喜欢,不过,这朱艺宁穿的跟花孔雀似的,容貌又平平,她真有那个本事吗?姜啸恒那混账流氓眼睛再瞎,估计也看不上朱艺宁。朱艺宁气得咬牙切齿。冼司然就实话实说道:“我挺佩服你颇有自信这一点,好好加油干。只要你不招惹毛毛,你上房揭瓦我都不管你,还有你这个妆…到底糊了几袋面粉啊,白的跟个妖怪似的,难怪小孩子都被你吓着。”
朱艺宁气的吐血三升,一下就晕死过去,不知道是被冼司然踹晕的,还是被气晕的。整个别馆猛然充斥着佣人的哄堂大笑声,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