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xNoH姜门霆显然是愤怒的,额头上爆出清晰凸起的青筋,叫人看着想给他打一针。“什么事?”
姜啸恒语气淡淡。“这些日子我就去了趟南城,你都做出什么荒唐事。”
姜门霆怒喝,“先是在卡乐门因为一个歌女跟北城高官交恶,后在赌场门口又不知廉耻地跟个男人厮混。而如今因为一个冼司然,你又把啸鸣关进监牢,你到底要干什么?”
从前姜啸恒荒唐事多到两只手都数不清,自从娶了冼司然后,他倒是消停些,而如今竟然变本加厉。现在外面的人都传言姜少帅男女通吃,不知检点,把他这个做父亲的脸都丢尽了。姜啸恒面不改色道:“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无关。”
自姜啸恒的母亲夏氏去世后,他再也没有叫过姜门霆阿爸,都是直接以‘督军’为称呼,父子二人的关系可以想见。“私事?”
姜门霆都要被气笑了,“你跟白南抢一个歌女,自然是你的私事。但你下狠手杀了白总长,这是私事?你知不知道,若是让北城政府那些人拿到证据,会引出多大麻烦吗?再者,你在赌场跟个男人纠缠不清,丢了整个姜家的脸,这也叫你的私事?我以为你娶了冼司然进门能收敛些,你现在竟然愈发混账了。”
姜啸恒直视他道:“白总长是被另一伙儿人杀的,与我无关,不过你大概也不信,我也懒得跟你解释。至于跟男人厮混,女人看多了,换个口味不行?上流圈子的人不都这样,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谁又比谁高贵。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姜门霆不知道当初卡乐门引姜啸恒发疯的歌女是冼司然,更不知道在赌场跟姜啸恒厮混的‘男人’也是冼司然。他被姜啸恒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发疯,恨不得当场毙了姜啸恒。可退一万步讲,这是他的长子,也是他最倚重的下属,他无法下手,只得忍着怒气妥协道:“卡乐门和赌场的事情暂且不论,你堂弟那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会吩咐底下人把啸鸣放出来,以后不准你找啸鸣麻烦。”
“把他放出来?”
姜啸恒右眉微挑,“可以啊。我不过先说好,若是哪天姜啸鸣出了意外,比如车祸死亡,你可别算到我头上。”
“你。。。你。。。”姜门霆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但他清楚姜啸恒绝不是单纯放狠话,心顿时凉了大半截。他想骂人,但想骂的东西太多,一时间竟然不知该骂哪句。气到极致,他终归还是冷静下来,半愤怒半无奈道:“你也知道,啸鸣是你二叔唯一的儿子,你二叔去世多年,若啸鸣真出个好歹,岂不是要你二叔绝后?”
姜啸恒从来都是软硬不吃的,他淡淡道:“姜啸鸣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死样子,活着也是给二叔丢脸。再者,我二叔绝不绝后,关我屁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关门离开。姜门霆怒气冲冲砸过去的本子,也被禁闭的大门隔绝。说了这么多话,他就跟放了个屁一样,不仅一点儿没熏着姜啸恒,还差点儿把自己气得断气。逆子,简直是个逆子。姜门霆铁青着脸回了姜公馆。他才进门,便有佣人急匆匆过来道:“督军,您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她。。。”姜门霆心情更加沉重,上楼直奔朱佩慈的房间。躺在床上养病的朱佩慈听到门响,转头便见到姜门霆,她眼泪当即就淌出来了,无不可怜地叫道:“督军。。。”“这是怎么回事?”
姜门霆坐到床边,“我只离开沪城短短几天,你怎么就这样憔悴了?”
朱佩慈先是扑进姜门霆的怀里哭了一顿。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先引得男人的怜爱,再去告状。她虽然已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姜门霆很是受用,便更加心疼了。朱佩慈就趁机把姜啸恒杀连英,拿人头吓唬她的事情一一道明,她装作受害者的模样,呜呜地哭。佣人还说:“督军有所不知,自从夫人被那人头吓着,好几天都心神不宁,再加上如今啸鸣少爷被关在牢里,夫人更是挂心,整日整宿的睡不着觉,只得躺在床上养病。”
姜门霆蹙眉,“我离开之前不是嘱咐过你,少管姜啸恒那边的事情吗?”
朱佩慈愣了愣,她没想到姜门霆竟然是这个态度,虽然心里生气,但她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委屈道:“艺宁自打进了姜家给啸恒当姨太太,就整日被冼司然打压,我这个当姑母的,实在是看不过去,所以才病急乱投医。。。”姜门霆已经被姜啸恒气得够够的了,现在又得知自己的夫人竟然买通奸细在自己的长子身边。他虽然看不惯姜啸恒,却也知道朱佩慈做过了,语气冷了几分,他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想要他怎么办?自然是教训姜啸恒,再把他丢到牢里面去。朱佩慈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触及到姜门霆不耐烦中掺杂着警告的视线,她当即换了口风,说道:“督军,我只是害怕。我知道是我有错在先,啸恒拿人头恐吓我,我也认了,可是万一他气急了。。。”她欲言又止,给人留下很多的联想。姜门霆知道她要说什么,便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只要你不惹啸恒,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你麻烦。他要是真的再敢恐吓你,我也不饶他。”
“谢谢督军。”
朱佩慈声音虚柔,依偎在姜门霆的怀里。然而就在姜门霆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视线充满怨毒和阴狠,姜啸恒那狼崽子,她早晚收拾了他。敛了敛心神,朱佩慈继续道:“督军,那啸鸣的事情。。。”姜门霆眉心一跳,语气毫无波澜道:“先关着吧,毕竟这小子做得有些过火。过几天我再让人把啸鸣放出来,得让他长点儿教训。”
朱佩慈垂在身下的手猛地攥紧,眼里满是不甘。